她背著手,悄悄掐了自己的后腰一把,疼得眼睛淚汪汪,讓人看了心生憐惜。
“我出嫁前在外祖母您家里,要洗衣做飯,要喂雞澆菜,還要上山砍柴挖野菜,偶爾還要下地種田,家里舊衣服也要縫縫補補,天不亮就起床,天徹底黑了才能閑下來,外祖母您又舍不得讓我用油燈蠟燭,我哪來的空閑做繡品?”
她越說越委屈,聲音已經哽咽,眼眶里含著淚水硬是沒掉下來,看著更可憐了。
謝奶奶心疼得胸口刺痛,她顫抖著手指著莊老太。
“你們一家子吃人血的東西,沒心肝的是你們才對,今朝今年才十六,她娘走的時候她才十三,你們怎么能這么對她!”
謝康奶已經拿起掃帚打莊老太:“從前你們這么對今朝,現在今朝已經嫁人,不是你家的人了,你們居然還不放過她,我打死你這個黑心肝的。”
莊老太被掃帚打了幾下,身上火辣辣的疼,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鬼哭狼嚎。
“救命啊,打人了,要打死人了!”
謝康奶被她一嗓子嚇得不敢繼續打,舉著掃帚不知所措。
越來越多人圍了過來,紛紛問起發生了什么事。
莊老太坐在地上哀嚎:“我老婆子怎么這么可憐,一大把年紀還要辛苦操勞,忙得腰酸背痛,我那不孝順的外孫女一天到晚閑著,居然不肯來幫幫我這個老婆子,我做人還有什么意思,不如死了算了。”
她訛不了銀子,想起自己這一趟最初的目的,是為了讓喻今朝跟她回家干活,又開始顛倒是非黑白撒潑。
新來的人不明所以,見莊老太哭得這么傷心,先入為主覺得她是苦主,都用不善的眼神看著喻今朝。
“喻氏,她畢竟是你外祖母,你家里既然沒多少家務活,那就去幫輕一下你外祖母,那是你的長輩,打斷骨頭連著筋。”
喻今朝瞟了來人一眼,心想您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。
她小聲嘀咕道:“我只是外孫女,她可是有好幾個親孫子和親孫女呢。”
謝康奶聽見了這話,眼前一亮。
她指著莊老太罵:“你剛才不是笑我們謝家人丁單薄嗎,你們莊家人多,你自己有好幾個孫子孫女,怎么不叫他們幫你,反而要叫一個嫁出去的外孫女,你哪來的道理。”
“什么?你居然敢說我們謝家人丁單薄?你找死!”
新來的人很多都是附近鄰里,聽到聲音跑過來看熱鬧,這附近住的可都是謝家人。
長橋村五個姓氏,第一大姓是莊氏,而謝氏就是排在最后的,人口最少也最窮,謝氏家族的族人一直對此耿耿于懷。
莊老太說過的這一番話,實實在在得罪了在場所有姓謝的人。
風向一下變了,莊老太被圍在中間罵,她尖叫一聲,捂著臉跑了出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