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敬云待字閨中時,謝家正是最鼎盛的時候,她爹和哥哥都是秀才,可謂是一門雙杰。
爹已經不打算繼續往上考,在鎮子上當了夫子,十分體面。
哥哥謝敬風還在讀書,聽說當年在任的縣令十分看好他,直言十年內謝敬風必定能高中舉人。
作為謝敬風的妹妹,當年向謝敬云提親的兒郎數不勝數,最終謝敬云自己選擇了哥哥的好友胡皓。
成親后最初那幾年,謝敬云過得十分舒坦,與相公恩愛,公婆看在哥哥的面子上對她十分和善,就連她頭一胎沒保住,婆家都沒說過一句抱怨的話。
可惜好近不長,她爹重病去世,哥哥耗費許多心神,耽誤了念書,后來振作起來,正想往上考,卻忽遇意外。
那一年,謝敬風打算去省府求學,妻子跟隨他一起前去,照顧他的生活,夫妻兩人從凌州府出發,登上了前往省府的大船。
誰成想途中遇到大風大浪,船沉了,一船人十不存一,謝敬風和妻子命喪大運河。
謝敬云聽聞噩耗連忙趕回家中,等她幫著謝奶奶操持完喪禮回到婆家,一切都已經變了。
她的相公對她不再溫柔,還抱怨她只生了個女兒,沒生兒子,讓他在外面抬不起頭做人。
公婆也不再和善,尤其是婆母,每天給她安排的家務活多得做不完,還會打罵她的女兒,幾個妯娌也都冷嘲熱諷。
再后來,外甥謝滄淵病重,眼看著命都沒了,更不可能往上考,謝敬云和女兒的日子更加難過。
胡皓光明正大納妾,那妾室還是大著肚子進門的,不到六個月就給胡皓生了個足月的大胖小子。
喻今朝和謝滄淵來到寶豐縣后先是找了家客棧住下,安頓下來后,兩人悄悄來到胡家住的明月巷。
謝滄淵敲響胡家大門,許久沒人開門,反而是鄰居家出來人。
“你們找胡家人?那真是不巧,前幾天他們家的祖墳塌了,一家老小趕回村里,還沒回來呢。”
喻今朝上前笑道:“我們來找胡秀才的娘子謝氏,我相公是謝氏的外甥,這次專門來看望她的。”
鄰居大嬸臉色有些怪異:“原來是謝氏的娘家人,這么多年就沒見你們來過。”
謝滄淵拱手道:“前幾年家父家母去世,我在家中守孝不便遠行,出孝后大病一場,好不容易康復,如今才終于能來一趟。”
鄰居大嬸沒說話,一雙眼睛來回打量謝滄淵。
喻今朝往前一步走到鄰居大嬸面前,把原本打算給胡家的見面禮塞進大嬸手里。
“嬸子,這是我們買的點心,原本想作為登門禮,不湊巧姑姑家人不在,點心不經放,我們就兩張嘴吃不完,要不嬸子幫我們吃點,別浪費了。”
鄰居嬸子喜逐顏開,拉住喻今朝的手:“你們難得來一趟,別急著走,進來我家坐坐。”
兩人跟著進屋,鄰居大嬸讓兒媳婦端來茶水,在院子里接待兩人,吃得就是喻今朝剛才送出去的點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