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今朝很快和鄰居大嬸打成一片,聊著聊著,自然就聊到胡家。
“嬸子,我雖然是晚輩,卻也大著膽子打聽一句,我姑姑在婆家過得還好?”
嬸子嘴巴張張合合,顯然有許多話想說,卻顯然有顧忌。
喻今朝連忙道:“我不是想為難嬸子,實不相瞞,我們夫妻這次過來,是因為過年時候只有姑姑帶著表妹回娘家,姑父卻是不見人影,我姑姑這人又是報喜不報憂的性子,家中奶奶問起,只說姑父去參加詩會了。”
“我呸!什么狗屁詩會……”嬸子再也忍不住罵了一通:“我告訴你們,大年初二那天,胡秀才不是去參加什么詩會,他是陪他的妾室回娘家了。”
喻今朝和謝滄淵齊齊變了臉色。
謝滄怒拍了一下石桌:“豈有此理,我姑姑是正妻,不陪正妻回娘家,反而陪妾室,這是哪來的道理!我一定要為我姑姑討回公道。”
嬸子勸道:“小公子你冷靜一些,人家是秀才,見到縣老爺都不用下跪的,你怎么討回公道,去擊鼓鳴冤嗎?人家一口否認你有什么辦法,鬧大了吃虧的還是你姑姑。”
喻今朝假意安撫了自己的相公一下,又扭頭問嬸子:“可是嬸子,難道要我姑姑一直被個妾室壓一頭嗎?”
“不然呢,那妾室生了兒子有底氣,你姑姑只生了個女兒,要我說其實你姑姑年紀也不大,原本還能生的,可是胡秀才不喜她,她一個人怎么生,只能自己受著。”
嬸子長嘆一口氣,似乎有點兔死狐悲的情緒。
喻今朝雖不能感同身受,卻也知道這個時代女性的艱難。
“嬸子,您再給我們說說,胡家是怎么待我姑姑的,您放心,我們一定不會讓人知道是您說的。”
得了保證,嬸子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,兩家院子只隔了一堵墻,說話聲音稍微大一些都能互相聽見,她可是知道不少胡家的隱秘。
隔了一天,胡家人從老家回來,鄰居嬸子蹲在門口守著,逮到謝敬云獨自出門的時候,告訴她娘家來人,就在客棧里住著等她。
謝敬云大吃一驚,連忙趕去客棧。
見到謝滄淵和喻今朝,她一開口就問:“你們怎么來了,你們奶奶是不是也知道了?”
謝滄淵道:“姑姑,您別著急,奶奶不知道我們來找您,也不知道您婆家的事。”
謝敬云這才松一口氣,她端起喻今朝給她倒的茶喝了一口,嘆息道:“你們大老遠過來干什么,還等了這么多天,平白浪費銀子。”
謝滄淵還是開門見山說:“姑姑,這幾天我們打聽了一下胡家,沒想您的處境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艱難,我這次來還是那句話,我希望您能和離。”
謝敬云搖頭:“你別再說了,我不會和離,你如果真的心疼我,不如在七賢鎮給二丫物色個好人家,將來她嫁得離你近一些,你多看顧她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
謝滄淵一肚子憋屈,張嘴還想說,喻今朝捅了捅他的腰。
“你出去,隨便自己找點事干,我想單獨和姑姑說說話。”
謝滄淵只好起身走出去,還很貼心地關上房門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