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滄淵話說到這里,心里早已沒了開始的緊張,仿佛坐在上首聽他講話的不是位高權重的大學士,而是常夫子。
于是便沒有那么拘謹。
“沒錯,就是宣傳,宣教、傳播、引導、廣而告之,并且,此宣傳要掌握在朝廷手中……”
無非就是要給百姓樹立精神支柱,大虞朝的經濟水平不錯,大多數百姓已經脫離了吃不飽穿不暖的階段,自然會出現精神上的需求。
若是朝廷沒能給百姓精神需求,民間就會自己興起。
這其中,便給了邪教繁衍生息的土壤。
謝滄淵細細講解,最后一個字落下時,他才回過神來,自己方才太得意忘形了。
他悄悄抬頭看了賀卓一眼,賀卓面上沒太多表情,至少看著是不生氣的。
賀卓在心里細細品味謝滄淵的回答,越是細品,越是覺得驚艷,他心里想要收徒的念頭越加重了。
只是他到底是個謹慎之人,收徒不是小事,師徒情分堪比父子情,名分定下了,那便是一輩子的事。
他稍一思考,說道:“本官要給常老大人準備回禮,你且在客棧里候著。”
謝滄淵起身作揖,而后跟著隨從出門。
決明在門房處候著,見謝滄淵出來,連忙迎上去:“少爺。”
謝滄淵道:“回去吧。”
決明心里忐忑,卻也知道不好在別院里說話,只好跟著謝滄淵離開。
回到客棧,喻今朝也在緊張等著,謝滄淵回來,她一把將人拉進房間里。
“怎么樣?”
謝滄淵搖頭:“看不出來,他讓我在客棧等著,他要給常夫子備回禮。”
喻今朝細品了一下:“那就是說還有接觸的機會,是個好開始。”
謝滄淵也這么覺得:“不管如何,此時只能等著。”
他抬頭看了喻今朝一眼:“怎么樣,要一起去逛街嗎?”
喻今朝:“你還有心情逛街?”
“不然呢,誰知道要等多少天,難道一直在客棧不出去?”
喻今朝覺得有道理,總不能干等著。
“行,你今天好好休息,明天我們出去玩,你上次院試沒玩幾天吧,這次正好補上。”
另一邊,欽差別院里,賀卓還坐在原位,手中捧著一盞茶,他已經坐了許久。
隨從知道自家老爺這是在想事情,安靜地站在一旁候著,呼吸都輕了幾分。
良久,賀卓終于說話:“不愧是常老大人看中的學生,果然不同凡響。”
隨從彎腰笑了一下:“看來老爺對這名謝學子十分滿意。”
“是十分滿意。”賀卓頻頻點頭:“說來,祁兒入朝為官已經多年,我也許久沒有教導過學生了。”
隨從心里一怔,沒想到老爺對這位謝學子如此看重,竟然動了收徒的念頭。
“回老爺,少爺出仕已經將近五年。”
賀卓道:“一眨眼已經五年之久,自從他外放以后,我們父子許久沒有見面,如今看來,這叫謝滄淵的學子,多少有些像當年的祁兒。”
隨從接話:“老奴想起少爺從前總是說想要個小師弟,老爺若是喜歡,不如將謝學子收做徒弟,想必少爺知道有人在老爺身邊伺候,心里也會歡喜。”
賀卓笑道:“我賀卓收徒可不隨便,你派人去將謝滄淵此人調查一番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