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匹快馬進入凌州府,停在欽差別院門前。
別院書房里,賀卓寫完奏折,讓人快馬加鞭送回京城。
“不知不覺,我們離京已經大半年,如今終于不負皇命,完成了此行的目的。”
其他幾位欽差都面目含笑,這半年多時間里,他們跟著賀卓舟車勞頓,幾乎沒睡過一個安穩覺。
如今總算結束了,他們很快就能回到京城去,大家心里急得很,遠離權力中心大半年,不知道京城里發生了什么變化。
賀卓道:“奏折已經送出,我們如今只需等陛下的圣旨,這幾日里,大家放松放松,去瞧一瞧這漢陽省的大好山河,只是需謹慎,我們是欽差,不可做出有辱身份之事。”
大家紛紛起身保證,然后各自散去。
賀卓回到自己下榻的院子,隨從道:“老爺,去云臺縣的人回來了。”
“讓人去偏廳。”
賀卓換了一身衣裳,這才來到偏廳。
天逸教之事告一段落,他有更多的時間關注謝滄淵,這幾日他時常回味那日與謝滄淵的對話,心里對他更重視了幾分。
“把你查到的都說出來。”
賀卓手下能人不少,他派出去的人連夜趕到云臺縣,只花了兩天時間,就已經將謝滄淵的祖宗十八代都查了出來。
章縣令對謝滄淵的打壓,本就做得不隱蔽,自然被查出來了。
賀卓越聽,臉色越是陰沉,他算是知道常老大人為什么會讓謝滄淵來這一趟,不僅是為了在自己面前露臉,還為了扯自己這面大旗。
不過他對此并不感到反感,他是今上兒時伴讀,在官場幾十年,見多了這種事,甚至他自己,初入官場時,也是扯過太子伴讀這面大旗的。
那日謝滄淵并未表現出一點意圖,如此沉得住氣,反而讓賀卓更滿意。
他之所以感到氣憤,那因為云臺縣章縣令的所作所為,簡直人神共憤。
“此人不配為官。”
一句話,便已經決定了章縣令今后的人生。
接著,賀卓又問:“謝滄淵這幾日在做什么?”
隨從道:“這幾日謝學子陪他的夫人在凌州府游玩,去了許多地方,看著玩得十分盡興。”
賀卓對謝滄淵更加感興趣了:“哦?他現在如此境地,居然還有心思玩樂?”
“據說謝學子之妻雖是因為沖喜才娶的,不過二人之間感情深厚。”
隨從又想到了一件事:“謝學子的姑姑是商戶,謝夫人比謝學子更早來到凌州府,是為了陪他的姑姑到凌州府置辦商鋪。”
賀卓隨口問了鋪子的名字。
聽到「織緣坊」三個字時,他的眉頭一挑。
居然是織緣坊。
他從自家閨女的信中看過織緣坊這個鋪子。
閨女與吏部侍郎家的小姐是從小的閨中密友,侍郎府孟小姐因為替母盡孝,回到了漢陽省凌州府。
前幾個月,閨女收到孟小姐的禮,里頭有一本話本,并幾個玩偶,閨女喜歡得緊,特意來信,讓他買幾個玩偶帶回去。
他打聽過,這些玩偶就是出自一家叫織緣坊的鋪子。
賀卓道:“你讓人去客棧,把謝滄淵叫來。”
隨從應道:“是。”
謝滄淵剛剛和喻今朝從碼頭游玩回來,喻今朝把買來的海鮮送去客棧廚房,讓廚子做成菜肴。
剛回到房間,就見謝滄淵匆忙換衣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