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卓從馬車上下來,山長立即帶著一眾夫子學子行禮拜見。
章縣令帶著章成碩硬是擠到了前頭,也對賀卓行禮。
賀卓只掃了兩人一眼,便把目光放在學子們身上。
“所有學子都在這里了嗎?”
山長小心翼翼回答:“稟大人,縣學所有的學子,都已經在此。”
賀卓臉色沉下來,不怒自威:“看來山長對自己的縣學并不十分了解,本官怎么覺得,還少了一位學子?”
山長的后背瞬間起了一身冷汗,他當然知道少了一位學子,是他吩咐不讓謝滄淵出現的。
可為什么賀大人會知道謝滄淵此人?
不,賀大人應該不知道,難道只是一次試探?
下一刻,賀卓便道:“云臺縣今年出了個小三元,怎么不見人?”
“稟大人,謝學子前不久告假,此時并未在縣學中。”
山長一咬牙,打定主意,一定不能讓謝滄淵出現在賀卓面前,一會兒悄悄安排雜役將謝滄淵從后門送走。
章縣令低著頭,眼珠子一轉,也覺得不能讓賀卓見到謝滄淵,否則,他之前做的那些事,絕對瞞不住。
他往前走了半步,鞠著笑臉道:“賀大人,云臺縣人杰地靈,除了一位小三元,其他學子各有千秋,大人不妨考校一二?”
賀卓又問了一遍:“小三元謝滄淵果真不在縣學中?”
山長正要回答,學子里突然出現一個聲音。
陶輝扯著嗓子喊:“稟賀大人,謝滄淵今日并未告假,他被安排到藏書室中整理書籍了。”
山長呼吸一滯,恨不得馬上把那個多嘴的學子揪出來,把人扔出縣學去。
賀卓的目光落在山長身上,來回審視了一圈,只說:“去把謝滄淵叫來。”
山長哆嗦著手,指了一個雜役,讓他趕緊去叫人。
氣氛十分凝重。
陶輝一嗓子喊完以后,立即縮了回去,心里覺得暢快得很。
身邊的學子看著他目瞪口呆。
“光耀兄,你莫不是瘋了?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才在干什么?”
陶輝小聲回答:“我自然知道。”
“你這么做,完全是得罪了山長大人,等賀大人走了,你接下來的日子可要難過。”
“對啊,你太沖動了,而且賀大人要見謝滄淵,說不準是好事還是壞事,你替他出頭之前,就不考慮自己嗎?”
陶輝一點都不后悔,大家都不理解他,他干脆懶得解釋。
賀卓隨口問道:“為何整個縣學如此多學子,偏偏只有謝滄淵一人被安排整理藏書室?”
山長哆嗦著回話。
“稟賀大人,今日之所以安排他整理藏書室,乃是因為先前他無故告假,原本分配給他的清掃藏書室工作一直未完成,所以今日才讓他繼續清掃。”
賀卓似笑非笑看了山長一眼:“所以,他為何無故告假?”
山長早已汗流浹背,聲音顫抖說:“不、不知。”
賀卓又看向章縣令:“章大人可知為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