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縣令心有不好的預感,卻只能回答:“下官不知。”
賀卓笑了一下:“本官聽聞不久前,章大人以搜查禁物為由,到縣學,以及謝滄淵家中搜查,可有此事?”
章縣令戰戰兢兢道:“下官接到情報,有人私藏禁物,這才命人搜查。”
“哦?”賀卓狀似無意道:“本官此次奉皇命來到漢陽省,就是為了調查天逸教一事,云臺縣出現禁物,此事非同小可,看來本官得好好查一查。”
章縣令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慌忙道:“下官已經調查清楚,云臺縣并未存在禁物,不過是線報有誤。”
他恨不得回到十天半個月前,死死摁住設局的自己。
設什么局不好,非要用禁物設局,沒想到招來賀卓,若是賀卓堅持要調查,他不僅頭頂的烏紗帽不保,小命可能也要丟。
就在這時,謝滄淵趕到,他遠遠看到人群最前面的賀卓,心里有些錯愕。
在凌州府時,師父讓他回到云臺縣,說他會給他撐腰。
他原本以為師父會派心腹屬下,帶著信物走一趟,卻沒想到師父居然親自來了。
他整理一下衣裳,快步走上前,跪在賀卓面前。
“師父遠道而來,徒兒居然未能親自迎接伺候,是徒兒失職,請師父責罰。”
賀卓看到謝滄淵,臉色有陰轉晴,他往前幾步扶起謝滄淵。
“為師此次前來純粹是一時興起,并未讓人提前通知你,你何錯之有。”
兩人上演了一出師徒情深,嚇壞了許多人。
謝滄淵道:“不知師父可有定下客棧?”
賀卓身邊的隨從道:“客棧還未定下。”
謝滄淵于是說:“若是師父不嫌棄,不如在徒兒家中暫住。”
賀卓含笑道:“為師正有此意,你現在就帶為師去你家中。”
謝滄淵卻站在原地不動:“師父,這個時辰縣學還未下課,徒兒不好私自離開。”
賀卓淡淡道:“云臺縣的縣學看來不如何,你留在這里只會耽誤學業,為師已經與凌州府的府學打過招呼,你安頓好家里,便進府學去。”
山長聞言身體搖搖欲墜,幾乎站不穩。
賀卓雖然言語間并不嚴厲,但他在眾人面前說縣學不如何,豈不是在說他這個山長不稱職?
加上他之前針對謝滄淵,誰料到謝滄淵居然是賀卓的徒弟。
如此一來,他丟掉山長的位置可是板上釘釘。
賀卓轉身帶著謝滄淵走出縣學,章縣令等人連忙跟著出去恭送。
登上馬車前,賀卓掃了章縣令一眼,意味深長道:“云臺縣是個好地方,不過本官瞧著這一潭水死氣沉沉,是時候要攪一攪了。”
說罷,他和謝滄淵一起上了馬車,在眾人的目送中離去。
章縣令跌坐在地上,臉上的血色已經全部褪去,他渾身發軟,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。
“快,送我回衙門,快!”
章成碩和下人一左一右,艱難地將他扶起來,塞進馬車里,揚長而去。
山長渾渾噩噩回到縣學里,面對一群惶恐不安的夫子和學子。
一位夫子上前詢問:“山長,我們接下來要怎么做?”
山長似乎聽不見他的話,嘴上嘟囔道:“完了,幾十年耕耘全都完了,今后我還何去何從,哈哈哈,悔不當初,悔不當初啊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