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聽說他還是童生時,為了拜一個致仕的老大人為師,在那位老大人的私塾外連著跪了幾天,那老大人終于捏著鼻子見了他一面。”
“后來呢,怎么樣了?”
“后來老大人考校了他的功課,還是沒將他收下,氣得他回家就吐了血,病了大半個月才好。”
“嚯,這也太離譜了,這性子,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。”
謝滄淵無意聽到,心里大為震撼。
他想起來為什么覺得魏容博面熟,他曾經見過魏容博!
在治寧私塾。
在他的記憶里,他在第一次去治寧私塾時,見過魏容博。
那時他與魏容博一起接受常夫子的考核,最終他被常夫子收為學生,魏容博則被拒絕。
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,他沒有太多關于魏容博的記憶,此時努力回想,才想起來那個時候,魏容博得知自己沒有被常夫子收下,情緒確實十分激動。
他還惡毒地看著自己,說不定是認為自己搶了他的名額。
謝滄淵扭頭詢問:“這位同窗,請問你知道魏兄是什么時候中的秀才?”
那人想了一下才回答:“我沒記錯的話,魏兄應該弘德二年的秀才。”
謝滄淵腦子里轟的一下,身體有些站不穩。
他是弘德三年來到這個世界的,而原主,正是在弘德二年的院試前,在凌州府中毒。
謝滄淵渾渾噩噩地離開辯論會的現場,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。
春末的微風不冷不熱,吹在身上很舒服,把謝滄淵的腦子吹得越來越清醒,不知道坐了多久,他終于把所有的線索全都整理了一遍。
他知道自己不該無憑無據冤枉人,但內里的念頭總是散不去,他要找到真相,他要找到兇手。
不僅如此,如果魏容博真的是那個對原主下毒的兇手,他此時與魏容博當上同窗,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,實在太危險。
謝滄淵猛地起身,回到學堂收拾自己的書箱,往府學大門走去,回到家中,門房邱老爹嚇了一跳。
決明慌張跑過來:“少爺,小的失職,沒到府學接您。”
府學距離稍遠,謝滄淵每天上下學要做馬車,府學里不能帶書童小廝,因此決明每天送謝滄淵上學后就回家,臨近下學再駕著馬車去門口等著。
今日還未到下學時間,謝滄淵自己從府學走回來,身上出了一層薄汗,發絲被汗水打濕,微微有些凌亂,
但他并不在意。
“無妨,是我自己一時興起,提前回來罷了,讓張忠義到我書房。”
張忠義來得很快:“少爺,請問有何吩咐。”
謝滄淵道:“府學有個學子名叫魏容博,是云臺縣人士,你悄悄派人去調查他,記住,一定要隱蔽。”
張忠義沒多問,一口應下,彎腰行禮退了出去。
喻今朝跟著走進來,剛一關門,還未出聲問,謝滄淵就主動說話。
他長嘆一聲,語氣里全是復雜的情緒。
“年年,我可能找到給原主下毒的兇手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