興昌侯府二公子的正妻孟氏難產去世,卻是在孟府辦的喪事,孟府更是讓護院守在家門口,不允許任何一個與興昌侯府有關的人進去吊唁。
張澤朗這個當夫君的來了,不僅沒能進門,還被外地求學趕回來的兩位孟公子狠狠揍了一頓。
加上那天張澤朗瘋了一樣,追在馬車后來到孟府,卻被關在門外,一時間全京城滿是風言風語。
真相一點點從高門大戶的后宅傳到百姓耳中。
據說興昌侯府二公子張澤朗在孝期淫亂,與爬床的丫鬟廝混。
家人發現后,擔心事情敗露,影響與孟府的親事,于是用老太太病重需要沖喜為由,讓張澤朗和孟氏倉促成婚。
婚后張澤朗寵妾滅妻,孟氏的肚子明明只有七八個月,卻突然難產,是因為那妾室在她面前耀武揚威,還動了手。
一次女眷聚會中,大家談起此事,唏噓不已。
“我與孟氏打過幾次交代,是很溫柔和善的人,為什么她會遭受這種苦難,老天爺為什么不能對好人好一些。”
“所以說女子嫁人就像重新投胎,一有差錯,毀掉的就是一生。”
“興昌侯府不是一向自詡家教清明嗎,沒想到內里居然是這樣的,孝期尋歡作樂,還寵妾滅妻,縱容妾室害死發妻和腹中孩子。”
“聽說事情都傳到江南去了,興昌侯府三公子原本定了江南書香世家的嫡女,女方那邊派人快馬加鞭上京退婚。”
“娘家在京城的孟氏尚且被欺負死,娘家在外地的,只要是疼愛女兒的,都不愿意將女兒嫁進這樣的人家。”
孟婉姝已經下葬,這一日又下了雪。
張忠義快步走進屋里:“少夫人,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去辦了,現在全京城都在議論興昌侯府。”
喻今朝點點頭:“朝堂上的事呢?”
張忠義還未開口,謝滄淵走進來,坐在喻今朝身邊。
“興昌侯是二皇子的人,其他幾個皇子怎么會錯過這個機會,我聽師父說,這幾日雖然罷朝,但是彈劾興昌侯的奏折如雪花一樣多不勝數,全都遞進宮里了。”
喻今朝沉默片刻:“這就好。”
張忠義又道:“少夫人,孟小姐身邊的丫鬟忍冬求見。”
喻今朝站起來:“快讓她進來。”
忍冬穿著一身素凈的衣裳,頭上戴白花,她瘦了許多,臉頰也凹陷下去,大約是這幾日一直在哭,眼睛腫得不像樣。
喻今朝讓她坐下,又讓人給她上茶。
謝滄淵和張忠義先后出門,讓她二人好好說話。
“忍冬,你從小陪在孟姐姐身邊,她將你當成妹妹一樣對待,你要保重,否則孟姐姐在天之靈,也要不安心。”
忍冬差點又掉了眼淚,好不容易才忍住。
喻今朝又問:“你如今還在興昌侯府?”
忍冬搖頭:“奴……我的身契一直在小姐手里,夫人還了我的身契,我如今是良民。”
“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?”
忍冬道:“小姐生前說過,她已經死心,原是打算將孩子生下來,等孩子長大成人,她便自請去寺廟修行,得個清凈。”
“她原本連寺廟都看好了,我打算去那寺廟替小姐和夭折的小公子祈福。”
至于以后如何,她自己都沒有想過。
喻今朝深吸了幾口氣,終于問出自己想了許久的問題。
“忍冬,那天到底,發生了什么事?”
忍冬早已在孟府說過,此時在喻今朝面前,又說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