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朝上,弘德帝道:“眾愛卿,可還有要事稟報?若無事,便退朝吧。”
一名御史大夫走了出來。
“稟陛下,臣有事啟奏。”
“臣要彈劾翰林院修掾謝滄淵持身不正,管家不嚴,縱容其妻不守婦道,有辱斯文。”
賀卓老神在在,面無表情,看不出心里想法。
鎮國公喻成淵胡子都快氣得豎起來了,他狠狠瞪了御史一眼,恨不得把他抽筋剝皮。
居然敢說他的孫女不守婦道,簡直找死!
喻成淵當即跳出來,指著御史大夫大罵。
“你們這些當御史的,就不能關心一下國家大事?就愛盯著別人的后宅,盯著別人的妻子看?”
朝堂上所有人神色各異。
喻成淵自從兒子死后,收起了所有鋒芒,雖每日上朝,但從不主動發言,除非陛下問話,才會出來回答兩句。
那些話語,多半都是和稀泥的,誰也不得罪。
但今日,他居然火急火燎跳出來替謝滄淵辯駁,實在讓許多人覺得新鮮。
鎮國公夫人大張旗鼓到狀元府送禮道謝,在京城中不是秘密,所有人都知道謝夫人對喻庭樾有救命之恩。
但饒是如此,理應也不足以讓喻成淵有如此大的反應。
那御史大夫更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,而后才因為喻成淵的話氣急敗壞。
“鎮國公慎言,都察院的指責便是監督百官,臣彈劾謝滄淵,乃指責所在,鎮國公何必胡攪蠻纏,故意歪曲事實?”
喻成淵一個武將,本來就不太會說話,若是此事涉及他自己,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,但涉及謝滄淵,他便有些顧忌,擔心自己說多錯多。
一時間竟然沒有馬上反駁。
賀卓走出來,慢條斯理朝弘德帝行禮,這才轉向御史大夫。
“于御史何不仔細說說,到底發生了什么事,讓你對謝滄淵有如此偏見。”
于御史對上賀卓有點腿肚子打鼓,不過只能硬著頭皮上。
“稟陛下,昨日在南城門處,發生了一起馬車撞人案件,傷者當場吐血,被送到附近的遇安醫館救治,這遇安醫館,便是謝滄淵妻子喻氏所開。”
“而在給傷者治療時,謝滄淵不僅親自干殤醫之事,還將其妻子帶在身邊,據說那殤醫之術要將病人開膛剖腹,縫好被馬踩爛的內臟。”
“如此一來,喻氏豈不是將傷者的身體都看了個光,甚至可能雙手還在傷者身上撫摸過,如此怎么不能叫不守婦道?”
其他官員細細碎碎地小聲討論。
喻成淵重重哼了一聲:“于御史,難道你親眼見到了謝滄淵和他的妻子給傷者治療?”
于御史掃了他一眼,繼續面向弘德帝。
“臣雖未親眼所見,但昨日遇安醫館里有許多百姓,這治療方式,也是遇安醫館的人自己說的。”
弘德帝沒說話,只是眼睛看向了賀卓。
賀卓清晰地嘆了一口氣,無奈搖頭:“原來在于御史的眼里,一條人命比不上所謂的婦道。”
于御史心中大駭,正要開口辯駁,賀卓卻不給他機會。
賀卓在朝弘德帝行禮:“陛下,既然此事涉及到謝滄淵,何不傳他上朝,聽聽他的解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