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走到飯廳時,喻今朝突然回頭問芳草:“少爺回來了嗎?”
芳草搖頭:“方才決明回來了,說賀老爺留少爺用膳,讓我們不必等。”
喻今朝暗暗松了口氣,她現在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謝滄淵。
賀卓叮囑了謝滄淵許久,直到天色黑了,才放他回家。
謝滄淵洗漱過后才回房,房里沒人,他一閃身進了圖書館,喻今朝果然在這里。
兩人對視一眼,不約而同移開了視線。
喻今朝低著頭,把一本筆記本推到謝滄淵面前。
“這是我憑記憶寫出來的,以前學校的規章制度,畢竟是要開學院,總要有些規矩。”
謝滄淵在她旁邊坐下。
“是該有,你現在是副院長了,要不要兼職教導主任?”
喻今朝撇嘴:“什么副院長啊,誰說的?”
“我說的。”謝滄淵淡淡道。
喻今朝道:“那我不僅要當副院長和教導主任,我還要寫書,大虞朝醫學版五三,作者喻今朝,以后每一個殤醫學院的醫學生,都要記住我的名字。”
謝滄淵轉了幾圈筆:“行,我們先把校規寫出來。”
尷尬的氣氛在工作中被無形化解,兩人都沒再提那個吻。
次日上午,商緒到翰林院找謝滄淵。
“四師弟,你何時得空,我們一同去國子監。”
昨日陛下便已經批了殤醫學院的辦學地點,就在國子監。
早些年國子監擴建,師生們早已搬到新校舍,舊校舍一直空著,如今作為殤醫學院。
二師兄商緒在工部任職,去年歲末因公差離京,前幾日才回來,謝滄淵也是昨天在賀府才第一次見到這位二師兄。
殤醫學院選址定下來后要工部修葺,商緒主動攬了這事。
謝滄淵朝商緒拱手:“謝二師兄,我隨時都得空,不過去國子監前,我得回家接內子。”
商緒愣了片刻,才想起來昨日謝滄淵說過,陛下準喻氏一同籌備殤醫學院。
“行,正好我也趁這個機會見一見四弟妹。”
喻今朝穿了一身男裝出行,她沒在臉上化奇奇怪怪的妝,看起來就像個十來歲還未長成的少年郎。
與商緒打過招呼后,三人一起往國子監去。
舊校舍已經有兩年多沒主人,又無人清理,四處都是塵土,謝滄淵有點受不了,幸好他做了準備,提前準備了口罩。
三人戴著口罩將整個校舍走了一遍。
商緒一路走一路記,滿滿當當的寫好幾張紙。
“辛苦二師兄了,就這些。”
商緒笑了笑:“不辛苦,我便按照上面的要求命人修葺,你若是再想起其他,便來工部尋我。”
謝滄淵和喻今朝還想在這里多轉幾圈,商緒要先回工部,謝滄淵便將他送到門口。
喻今朝一人在舊校舍里走著,她在現代時偶爾會去醫學院找謝滄淵,此時正在回憶那所醫學院的布局。
“喂,那邊那個小孩,你在干什么?”
喻今朝抬頭,不遠處的一面墻頭上,趴著幾個小郎君。
她朝四周看了看,沒看到其他人。
墻上的小郎君噗呲笑道:“你看什么,我們叫的就是你。”
喻今朝眉頭下意識挑了一下,這些人是把她當成小兒郎了。
她快步走過去,壓著嗓子,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雌雄莫辨。
“你們趴在墻上干什么,你們是國子監的學子嗎?”
其中一個小郎君笑道:“廢話呢,墻的這邊不是國子監還能是哪兒,我們這么年輕英俊瀟灑,不是學子,難道是夫子?”
一墻頭的小郎君都笑了起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