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目光如同猛獸一般讓人渾身發冷。
盛京時的手一寸寸順著她的后腰游移到她的后頸,然后用不重不輕的力道從后面捏住了她的脖子,逼她靠近他的臉。
“你和蔣隨舟什么關系。”
該來的還是來了。
初夏習慣性垂下眼,還不等開口,就被盛京時打斷:“你自己知道你撒謊時喜歡向下看嗎?”
她后背一頓,抬眼看他。
盛京時捏著她的后頸,說話時唇都快貼到她的唇了。
“黎初夏,你死不改是吧?”
初夏的手指不自覺捏緊了他的衣領,聲音發軟:“我沒想騙你,只是沒想好怎么說。”
“照實說,一個字不許落。”
于是初夏只能將和蔣隨舟的那段過往簡略的敘述了一遍。
盛京時一邊聽一邊看著她,似乎只要在她臉上看見一點編故事的蛛絲馬跡,就立刻將她按在身下修理。
“......基本就是這樣,我找他是因為害怕你為難我爸,畢竟你之前總是用爸爸威脅我....”
初夏垂下頭,做出一副小孩子做錯事的模樣。
以前盛京時很吃這一套,但他今天絲毫不為所動。
“給我一個解釋。”
“我剛剛說了,我去找蔣隨舟只是....”
盛京時打斷:“不是這個。我要聽你逃走的理由。”
初夏看著他不說話了。
盛京時見她又變成了啞巴,胸腔中的那股火上涌,強壓著說:“你以為你讓蔣隨舟把你爸接走我就沒辦法了嗎?只要我現在打個電話,你爸就得乖乖進去繼續坐牢。”
初夏逼出些眼淚,雙手抱住他的脖子,哭道:“我只是不想你被人嘲笑....”
盛京時皺眉,指節鮮明的手摟在她背上,“你在說什么?”
初夏一邊哭一邊哽咽道:“我爸爸是殺人犯,我是無父無母的孤兒,你和我結婚,難道不會成為整個京市的笑柄嗎?”
盛京時眸子一顫,神色變得很復雜。
初夏的淚大顆大顆的往外滾,盛京時終究是心軟了,他輕拍著她的背,說:“你什么時候也會操心別人說什么了,你不是一直怪我拖著你,不給你名份嗎,現在我要和你結婚,你怎么先慫了?”
“我害怕....”
初夏抱住他的脖子,把臉埋進他的頸間,這樣親密的姿勢讓盛京時一瞬間心被填滿,他撫摸著她的頭,感受到自己脖子間的濕意,嘆了口氣。
“別哭了。”
他讓她跨坐在身上,像抱小孩一樣抱著她,安撫道:“你說的這些我都考慮到了,你爸的事蔣家盯得緊,轉移來轉移去很容易被發現,所以我不讓你去看他。至于你說他的前科,到時候和我結婚,我會給你安排一個國外的新身份,外人輕易查不到,不會說什么。”
初夏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,因為面對面擁抱,所以讓盛京時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。
不得不說盛京時想的挺周到,但她絲毫不為此感到欣慰。
一個新的身份,必然是與他相配的身份。
這個舉動的背后,是清清楚楚的提醒:真實的黎初夏配不上他,只有假的可以,只有他親手打造的黎初夏可以。
她就是一個傀儡,被他削去所以不光彩的棱角,只有這樣才做得了他的新娘。
察覺她的沉默,盛京時側臉看她,見她還在垂著眸流淚,于是用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痕。
“過幾天有個慈善晚宴,我帶你出席,到時候正式介紹給我的家人。”
初夏一怔,這可不妙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