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初夏把手放在肚子上,對他說:“豆芽在這里。”
黎初七瞪大眼睛,露出孩童一樣的天真和好奇,停了許久,嘴里開始一直重復‘豆芽’、‘豆芽’,他的聲音放的特別輕,模樣很小心,像是怕吵到胎兒。
從那天后,他就沒再早上叫過初夏起床喝水。
這天,初夏起晚了,匆匆忙忙的收拾完要去畫廊,可一打開鞋柜,發現自己的高跟鞋全沒了。
王阿姨正好來做飯,她問:“您把我的鞋拿去清理了嗎?”
“沒有啊黎小姐。”王阿姨一拍大腿,說:“哎呀,是不是黎先生干的呀?我來的時候瞧他正在小區沙子地里埋東西呢,好像就是您的鞋。”
初夏扶額,下樓去找爸爸,果然在兒童游樂區看見他蹲在沙地前,拿著鏟子忙活,而他身旁蹲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,正在陪他一起挖沙子。
“蔣隨舟?”
她的聲音很輕,接近于自言自語,可男人卻像有心電感應一樣回頭,對她勾唇一笑,然后舉起手里的高跟鞋倒過來,鞋里的沙子嘩啦啦傾斜而下。
感情把她的christinalouboutin用來當鏟子了!
她氣的想要大叫,但此時爸爸沒發現背后的她,伸手拿過蔣隨舟手里的高跟鞋,埋進沙子里,嘴里不停說:“高跟鞋,夏夏不能穿,小豆芽會受傷。”
聞言,初夏原本生氣的表情頓時垮掉,她嘆了口氣,站在背后默默聽。
蔣隨舟說:“可她最喜歡穿高跟鞋,你不讓她穿,她就要生氣。”
黎初七說:“所以,咱們偷偷的,噓,別告訴夏夏。生氣,也不行,對小豆芽不好。”
蔣隨舟笑,然后看著初夏,對黎初七說:“看來你什么都懂,那給你一個女婿怎么樣?”
“女婿?”
“對啊,夏夏有爸爸,可小豆芽沒有爸爸。你不想讓豆芽有爸爸嗎?”
黎初七的眉毛擰成一團,鍋蓋頭下是一張糾結的臉,“不行,不能沒爸爸。”
蔣隨舟煞有其事的點頭,然后攬住黎初七的肩膀,循循善誘道:“所以,我做你的女婿怎么樣?”
“蔣隨舟!”
一聲嬌喝打斷了女婿與岳父之間的密談,初夏走過去不滿道:“你怎么連我爸都捉弄?”
蔣隨舟睨著她,說:“怎么就是捉弄?”
初夏一怔,看見他眼底罕見的認真,心底那種異樣感再次翻涌上來。
好在黎初七及時打斷了兩人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那種氛圍。
“夏夏,上樓,吃飯。”黎初七生怕自己的作案現場被初夏發現,拉著她要上樓。
初夏煩躁的發著小脾氣:“爸,我都沒鞋穿了。”
黎初七頓時低頭扣著手指,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:“對不起,夏夏,對不起。”
初夏最見不得爸爸這樣,只好說沒事,還答應以后都不穿高跟鞋了。
蔣隨舟在一旁陰陽怪氣:“還是岳父厲害,平時說她兩句她愛搭不理,說多了她還生氣,小婿甘拜下風。”
初夏瞪他,“你有事嗎?”
“我來看看你的求婚籌備的怎么樣了。”
初夏無語。
最后黎初七上樓,她穿著拖鞋坐上了蔣隨舟的車去畫廊。
男人往她腳邊看了一眼,對司機說:“先去商場吧。”
初夏看了他一眼,沒反對。
蔣隨舟下車的時候接了個電話,所以兩人一前一后進的店,銷售非常看人下菜碟,初夏進來時招呼都沒打,蔣隨舟進來時立刻上前笑臉相迎。
蔣隨舟一走進來就看見初夏自己在試鞋,她彎腰的動作讓他心突突一跳,頓時皺眉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