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夏看見他喉結滾動幾次才低啞著聲音開口。
“有時候,我寧可你是那枚跳棋。”
蔣隨舟的眼簾掀起時,眸中浮出細碎的光。
“那樣至少我走錯還能重來。”
那樣他就不用瞻前顧后,小心翼翼,連告白的話都不敢說,因為怕被她直接宣判出局。
聞言,初夏涼涼道:“可我不是沒嘗試過,是你.....”
...明明是你推開了我。
但她將話頭剎停,倔強的不愿意做那個先開口的人。
而蔣隨舟卻像是知曉她要說什么,眼睛里都是細碎的笑意。
蔣隨舟說:“你知道我為什么非要你跟我求婚?”
初夏說:“為了好玩,不然還能是什么。”
她聽見前座傳來滾燙的嘆息,夾雜著無奈。
“是因為我不確定你愿不愿意嫁給我,所以想把主動權和選擇權都交給你。”
初夏慶幸自己坐在后排,不然她坐在副駕,一定會被蔣隨舟聽見自己此刻的心跳聲。
她打開車門想要就此逃避這個問題,男人卻如同早已料到般,降下車窗朝她伸出一只手。
“項鏈還我。”蔣隨舟對她攤開掌心,“剛才為了不讓你胡思亂想才把它給你,沒說要送給你。”
初夏嘀咕了一聲‘小氣鬼’,把玻璃珠項鏈放進他掌心,誰知下一秒,男人的手驟然合攏,把她的手給包住了。
蔣隨舟看著她的眼睛說:“黎初夏,我就在這里,你可以隨時利用我。”
“你是想用這種方式扯平嗎?”
“是。”他答的毫不猶豫,“我不想因為開頭的錯誤讓結果也錯過。”
蔣隨舟停頓了一下,勾著蠱惑人心的笑,說:“而且我以后會更加主動,爭取讓你也推開我一次。”
初夏聞言先是睫毛微顫,旋即漾開一抹貓兒般的笑。
她單手撐住車窗上沿俯身,月光恰好將影子投成籠罩他的囚籠。
她抬手輕輕撫上蔣隨舟的臉,目光柔柔的注視著他。
蔣隨舟微怔,然后揚起下頜,動情的閉上眼。
可等了幾秒,期待中的吻沒有落下。
蔣隨舟喉結滾動著睜眼,正撞進她的瞳仁里——那里漾著明亮的稠光,卻不見半分情欲漣漪。
初夏的拇指擦過他的下顎線,故作驚訝地問:“蔣隨舟,你閉眼是在等什么?”
她看見男人眼中劃過轉瞬即逝的狼狽和尷尬,然后用指尖順著他的動脈滑到喉結處停住,戳了一下。
“不過你閉眼的樣子倒是比睜著眼的時候誠實多了。記住你現在的感覺,別再把真心和算計弄混了。”
說完,初夏瀟灑離開,而蔣隨舟那只握過她手的指尖還留戀的懸停在半空。
他凝視著她離開的背影,嘴角想壓都壓不住。
夜風中,他坐在車里笑著自言自語:“長大了啊,我的小鳥....”
可愛死了,怎么辦。
蔣隨舟好想把她藏起來。
就像那一年去國外出的長差,明明國內的狀況才是最棘手的,也不需要他親自過去,可他還是堅持帶著她到國外旅居。
因為在陌生的環境里,她能依賴的人只有他。
他像一個操心的老父親,把她當做初生的小鳥重新養育了一遍,教她找到消遣的方式,體驗各種新鮮的快樂,激發她勇敢的一面;
但他并不只教會她美好,他專門帶她去賭場,去邊境,去酒局,讓她建立邊界,懂得人性,知道自己的酒量在哪里。
他想把這世界一切的美好都擺在她面前,再和她一起面對丑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