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夏說完,看見現場的工作人員臉上已經有些動容的神色,直播間彈幕更是在不停刷5。
「寶寶,你是最好的寶寶,不要管別人說什么t0t」
「我真的憐愛了,這是什么小天使,有這樣一雙看見美好的眼睛,怎么都不會是壞人啊」
「她爸的事和她有什么關系,不要再逼她了!!!」
「感覺姐姐好有能量啊,守護姐姐」
沒人注意到此時的話題已經偏離最初那個問題很遠了。
主持人再次將重點拉回來:“黎小姐,看來您有著非常深邃的內心世界,只是您剛剛說的似乎沒有正面回答這位先生的問題。”
初夏現在也想掀桌了。
她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,眼睫立刻濕潤了。她立刻裝作不經意的看向鏡頭,露出脆弱的茫然來。
初夏正準備再收割一波同情,徹底讓主持人被唾沫星子淹死,可隨即就聽見盛京時的聲音傳來——
“可以了,不用回答了,我沒有問題了。”
主持人:“額....您確定嗎?”
她想暗示這個托這是個繼續深挖的好機會。
結果電話里傳來一聲不屑的嗤笑,然后是男人的無差別攻擊:
“你們這幫媒體就這么缺素材,不挖人家隱私和痛處就寫不出來新聞是吧?”
主持人:“可這是您先問的問題呀先生....”
盛京時:“我可以問,但你不能問。”
主持人尬住了,剛想圓一下場子,就看見導播做了個手勢,表示對方直接掛斷了。
她只好硬著頭皮道:“好的,那接下來,咱們聽聽第二位觀眾的連線。您好——”
對方很有禮貌地回應:“主持人好。”
初夏剛喝了一口水,聽見這漫不經心的語氣和磁性的嗓音后,覺得這口水在胃里好扎。
她盡量維持著微笑的表情,垂下眼簾遮住眼底的情緒。
“先生,請問您有什么問題想問黎小姐嗎?”
蔣隨舟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里的人,拿著手機,輕聲說:“我想問她,如果生活中有人惹她生氣了,對方要怎樣做,才能得到她的赦免?”
主持人有點意外,總感覺這位打電話的先生不一般,講話怪曖昧的,但她又沒有證據。
她轉頭看向初夏,問:“黎小姐,對此您的回答是什么呢?”
眾人看見初夏陷入沉吟,她這次安靜的時間有點久。
她反復摩挲著流程稿的紙頁,讓邊緣卷起又放下,放下又卷起。
一直到主持人再次催促她回答,初夏沉沉的吸了一口氣,又緩緩吐出。
她知道蔣隨舟此刻一定在看自己直播,于是看向鏡頭,回答道:“你知道便利店0點后的飯團嗎?”
彈幕飄了一排問號。
主持人也有些不解。
蔣隨舟停了兩秒,說:“我對這部分生活知識有些欠缺。”
初夏解釋:“根據規定,連鎖便利店0點后會清理掉一批便當飯團,即便這些食物并沒有變質。所以有很多人,包括曾經的我,都會專門趕在0點的時候用很便宜的折扣價買下那些食物。”
她沒有什么表情,只是很平靜的闡述著。
“明明那些都是可以吃的東西,卻在保質期后變成了廉價的垃圾。我覺得很多時候,感情大抵也是如此。
有人在保質期內買下正新鮮的飯團,和有人在0點時分買下打折飯團,都是時機剛好。
可如果非要等到它過了期,再去垃圾桶里把它撿回來,惡心的只會是自己。”
在面光的照射下,初夏垂著的睫毛洇開一小片極淡的暈,在鏡頭里有些別樣的美感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