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觀眾人數還在繼續增加。
他選的這塊空地還挺大的,但是五十多個高矮胖瘦各不同的人往這一處,還加上要給放映設備、幕布、幕布和觀眾間的距離留出余地,就顯得有些擁擠了。
后面那些再度駐足觀看的行人都不需要感興趣之后,挪近步子了,因為他已經站在了路邊上。
“哎,萊恩,你怎么在這呢?”
“剛剛路過,還挺有意思的,你也來看看吧。”
“不是說好去會場展廳看那部《你的媽媽也一樣》嗎?都10點半了,要開場了,咱們趕緊走吧。”
“別......別......別,我都看到最有意思的地方了,等我先把這部電影看完吧。”
“這男人好倒霉啊,美國政客的那群白癡怎么可能會救他。”
“爸爸,我們走吧,我要吃冰淇淋。”
“阿富汗地區這么亂,不就是美國人使勁在背后搞鬼嗎?這群暴徒肯定不會放過保羅,要我說啊,還是他的家人最可憐,還要受到威脅,美國可不會像答應的那樣提供保護。”
......
人一多,就無法保持前面的安靜氛圍了。
在影片節奏放緩的間隙里,不停的就有觀眾開始科普或者發出自己觀影的一些看法。
吵吵鬧鬧的,也更加吸引路過行人的注意力。
全世界的人類,它不分膚色,都有看熱鬧的心態。
這是扎根在基因深處的元素,每次哪里一出事,保管能圍上一大群人,現在這里這么熱鬧,也算是給電影造了一個勢頭。
不一會兒,托馬斯、瑞恩也回到了萊曼身邊,他們顯然也是注意到了這邊的盛況,也明白不需要他倆在賣弄笑臉了。
“怎么樣?有多少人?”瑞恩略顯興奮的問道。
“后面來的太多,數不過來了,不過最少能有七十多個吧。”萊曼給出了自己最保守的估計。
“人還挺多的。”注視著前方聚精會神觀看影片的觀眾,托馬斯不由的感嘆道。
如果說這是一場為他們的作品《活埋》進行的葬禮的話,萊曼認了。哪怕回去后,它就會進入線下市場,再無光明,也值了!
至少它被人認可過,他心想。
隨著時間發展,影片也開始進入末段結尾。
保羅再一次拒絕暴徒的錄制視頻提議后,緩緩翻過身,躺在了棺木上,他的眼神里透露出的滿是絕望。911拒絕了他,FBI質疑他,母公司則在電話里把他開除了,理由是他前段時間騷擾了公司內部的一名女性職員,按照公司規定,他將失去他的工作;更為可笑的是,被所有人選擇性遺忘的男人,最為對他關心的還是那伙暴徒,他們一個個的電話打入,威脅他,叫囂著如果不錄視頻就殺死他全家。
此刻的他就好像一只螞蟻,被人肆意的玩弄著生命,且這代價還是在為華盛頓當局付出,正是他們的貪婪和謊言,男人才到了如今這般境地。
“咯吱,咯吱......”狹小的棺木似是承受不住外界沙土的重量,開始發出聲音。
保羅被驚醒了,他看著漸漸扭曲的頂部木板,眼神深邃,滿是恐懼之中帶著一絲解脫。
他再次撥打了家里的電話,不過不再是妻子,而是他那患了老年癡呆癥在療養院的母親。
在她的記憶里,保羅還是一個小孩子,她絮絮叨叨的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,那平淡到重復多次的話語,卻讓保羅徹底的陷入了崩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