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自始至終他站在那,聽完阿爾曼的講話后,卻并沒有很輕易的點頭釋放自己愿意合作的傾向。
他忽然有點想通了,現在優勢是在他那。
一部電影,終究是要靠觀眾市場說話的,以前是他求人,不得,轉為求己;現在是別人認可這部電影,來找他。
他要玩火!
“下午嗎?下午不行,有人約我了,我要先去他那邊。”萊曼抱歉道:“不好意思,阿爾曼先生,能約明天嗎?”
有人也看好這部電影,這是阿爾曼心中的第一個想法,但轉念,他就想到,這部電影都不知道放映多久了,有人注意到也不奇怪。
面對萊曼話語中透露出來的意思,阿爾曼顯得很鎮定——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是一點都不慌亂,但心底卻開始犯嘀咕了,他當然知道威尼斯電影節不止他一個專業的電影買手,也知道有其他人參與進來的話,勢必又要陷入一場惡性的競爭,或者,跟那部《失序年代》一樣,連參與競爭的機會都沒有,怎么辦呢?
事實證明,萊曼的這一招無中生有效果還不錯,買賣電影本就是一場博弈,自己才是那個莊家,憑什么不能操盤。
往日的奔波讓他明白一個道理:要么本身優秀,要么創造優秀。
“能先聽聽我的條件嗎?”阿爾曼故作輕松的說道:“說不定會讓你的想法發生一些改變。”
萊曼裝出一個非常期待的笑容,“是嗎?請說說看?”
“一百五十萬歐元。只要我們看過一遍電影,覺得滿意,最少會出這個價買斷電影版權。”阿爾曼一開口就給出了一個很不錯的價碼。
在威尼斯電影節上,獨立作品的發行版權普遍低于一百萬歐元,偶爾少數被大家都認可的潛力作品能炒到500萬乃至上千萬的超高金額,但那些都是參展作品,還是大獎熱門,整個電影節都沒幾部,更多的還是類似那些無法獲獎的“平庸”電影,價格自然不會太高。
而考慮到《活埋》也是“露天”電影,導演呢,也無甚資歷,還是一名業界的新人——不然不可能連展廳都進不去。
阿爾曼作為一個資深的電影買手,經驗什么的,還是豐富的,給出的這個價格也稱的上合理,用來拉攏,絕對是夠的。
他的眼神看向萊曼,想知道他的意思。
“還不夠。”萊曼皺起眉毛,故作搖頭道:“阿爾曼,你知道《活埋》的制作成本是多少嗎?那位相邀的發行商又給出了什么條件嗎?”
“我是一名買家,那不是我需要考慮的范圍。”
他需要的僅僅是依托自己心里的判斷給出合適且盡可能低的價格,而不是考慮對方能獲得多少利潤。
萊曼好似沒聽到光頭男的話語,自顧自的說道:“《活埋》的制作成本是一百萬歐元,而那位發行商愿意開價一百七十萬歐元,所以......”他繼續開口說道:“我先要和那位見面,在考慮你這邊,阿爾曼先生,我是影片的導演,得要為我們這這部電影著想,為那些投資人著想,來選擇一個最好的方式發行。”“我們明天上午再坐下來仔細的商談,好嗎?”他說出了最后一句話。
雖是拒絕,但萊曼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,謙謙有禮,表現出了足夠的友好,并不讓阿爾曼生氣。大家本就是兩個不同陣營里的人,有各自的立場和考量。出現了分歧,屬實很正常。
“嗯。”那番報價也是他心里的合適價碼,既然沒說通,也只能等以后會出現什么情況了。
阿爾曼,客套幾句,轉身離開了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