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加躺進了重癥監護室,在那個無法選擇的下午,從三樓一躍而下,造成全身大面積骨折。
唯一幸運的是他沒死吧,但那都是別人的想法。
對于拉加來說,這個時候,活著遠比死去更加受到折磨。
沉重的醫療費用、即將退學的打擊、以及身體上的傷痛、朋友們的關懷在他看來,又加重了身上的負擔。
無比的壓力讓他愈加絕望。
蘭徹看到拉加醒來的時候,就是這幅模樣:
雙眼無神、臉龐憔悴,沉默無言的躺在病床上。
平靜、有希望的校園生活才剛剛開始,就落下了帷幕。那種夾雜著嘲諷和無奈的血色在蒼白的病房中流過,有種說不出的寒意和深受觸動的寂寥。
不一會兒,法罕也趕到了醫院。
倆人束手無策的站著,不知道該怎么安慰。
外界的陽光順著窗外涌進,金燦燦的包裹在拉加身上。他還是那樣的一動不動,掩蓋在被褥下的身體,一雙小腿被動的被拉升,上面打滿了石膏。
死寂般的身體,就仿佛所有生機都消失在這慘淡的陽光當中。
昨天還是活潑的、開懷的暢想未來,今天卻是這般失去靈魂的模樣,不禁讓人感嘆命運的無常。
貝拉忽然就想起了學長。
在那個夜里,他彈著吉他,喝著酒,還在試圖給自己一些希望,可到頭來,還是做了躲避現實的懦夫。
這到底是誰的錯呢?接二連三的悲劇在發生,是什么在主導呢?
蘭徹又走到了拉加的病床前,他看著他的眼睛,再度試圖寬慰他。
他說要給拉加的媽媽買新的紗麗,他說會有人愿意娶拉加的姐姐,且不會要一分的嫁妝;一旁的法罕也附和道,說如果沒人愿意娶的話,就讓他來娶。
這番話讓拉加的眼睛眨巴了一下。
說到底,他最在乎的還是自己的家人。
見這一招有效,蘭徹和法罕越加的承諾起來。
什么要給拉加的爸爸把他的病治好,現在醫療這么發達,一定會有辦法;還說等父親病好,可以騎上摩托,帶他兜風......
他們一直說了很多很多,可拉加似乎有所感觸,但力量并不夠他振作起來。
天色已經晚了,兩人離開了醫院。
蘭徹走在路上,鬼使神差的跑去了院長的家里。
他一直不知道拉加為什么要跳樓輕生,但他冥冥之中覺得會跟院長有關系。
果然,在那里,他得知了原因——院長打算開除拉加。
他質問、他怒吼,這是為什么?
院長不甘示弱,反而把開除的理由歸結到蘭徹身上,是他害了拉加。
兩人不歡而散。
院長回到屋內,他的妻子在門口偷聽了一切,而且她還知道又有一個孩子選擇了輕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