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侍女已經緊緊將頭磕在地面上。
眼淚倒著流了出來。
她不敢哭出聲音,生怕惹惱了公主,可一直隱忍著哭聲,也讓她難受得說不出話來。
楚寒雪有些煩躁,拿起斗篷,直接繞過了她,急匆匆的推開了門。
那信不知道是誰寫的,字跡極其潦草,上面卻寫著他們密謀的大事。
“山河改姓,地動海移。”
上面還寫了地方。
楚寒雪記得那里,那是離宮里不遠處的一個小巷。
這一看就是陷阱,可事到如今,率先看到這信的人,只怕是不去也得去了!
可楚寒雪不是個沖動之人。
她先去沈凌霄的房中找他,最好讓他陪著自己去,免得出了意外,自己被擒,成了威脅他們的靶子。
可推開房門,卻發現沈凌霄不在房內。
她找了一圈,也沒見白羽。
自從陸欽原死后,白羽總是自己一個人,做什么都是默默的。
楚寒雪有好幾次都想安慰他,可總是找不到他的身影,眼下,同樣如此。
楚寒雪沒有辦法,只能胡亂扯開信紙,給沈凌霄留下一封信件。
可提起筆來,卻又覺得不妥。
若是這信被有心之人看了去……
于是她試著用剛理解了一半的凌霄樓“符文”在紙上胡亂畫了幾筆,希望沈凌霄能看懂。
楚寒雪本想自己一個人去,可那侍女卻哭著抱緊自己的大腿,說若是放公主一個人去了,若是出了什么事,她也一樣會死的。
無奈,楚寒雪只能帶上她,一起出宮。
那小侍女還不會騎馬,只能由楚寒雪帶著她,同乘一騎。
楚寒雪再三叮囑,讓她一定要抱緊自己。
可這一路上,她幾次三番搖搖欲墜,好幾次,甚至險些將楚寒雪也拉下馬去。
按理說,在宮里騎馬可是大忌。
除非有要緊的戰報,否則誰人也不敢輕易在這里騎馬飛馳。
縱然是圣上最寵愛的公主又如何?
行事如此乖張跋扈,免不了明日又會被有心之人拿到朝堂上去找圣上的麻煩。
但這就是楚寒雪想要的結果!
她就是要個高調乖張行事。
所謂好事不出門,壞事傳千里。
眼下,她無法去找到大家,向他們明說此事,只能用如此乖張的法子,讓他們發現自己的不對勁。
或是讓那些有心之人,迅速傳遞消息,唯有如此,對她,對大家才算安全。
快馬加鞭,兩炷香,楚寒雪便已經趕到那信件中顯示的位置。
她不知道那信是想寫給誰看的,但她猜,那封信多半是故意給自己看的。
如若不然,怎么會如此精準的落到有層層守衛的公主庭院內?
除此之外,宮里必然還有內鬼。
難道,他們身邊還有沒被拔除的暗棋?
這一路上,楚寒雪都在想,誰會是自己身邊的細作。
她本想小心的在門外偷聽,先打探一下里面的情況,可她剛一靠近房門,便被身后之人驚呼著推了一把。
里面的門沒關緊,這一推,剛好將楚寒雪推到了門中,跌倒在地。
“啊,殿下!”
身后那侍女也同樣和她一起摔倒在地,此刻正狼狽的要爬起來,扶著她。
楚寒雪雙手撐著地面,雖然樣子有些狼狽,但一身高貴風骨依舊難以掩蓋。
她冷笑一聲,神情明顯冷了下來。
她并沒拒絕小侍女的攙扶,卻在起身后,默默將手臂自她手中抽離出來。
“殿下,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,您沒事吧。”
楚寒雪還沒開口,倒是她先哭了起來。
楚寒雪再次傳來一聲冷笑。
此時,已是夜晚,這屋子里已經暗淡下來,楚寒雪看不清屋子里的環境,不過,她能感受到,這屋子里有人一直盯著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