某種東西在我的胸口亂竄,我不敢讓它跑出來,低著頭,摸了摸身前光亮的盤子,感覺做什么都不合時宜。
昨天才背過的老板娘,如今拒人千里,我能說什么?心里面類似冰凌的東西,咔嚓咔嚓,碎成了渣渣。
“小王,我說的是真的,你如果不會,我是過來人,還是能夠提供一些經驗的。”
老板娘打開了電視,正在播放早間新聞,我挫敗而羞愧,老板娘已經在用上位者的方式對我說話了。
她還無所謂地吃著面包片,從情緒上,我被偷襲了,措手不及,缺乏準備,胸口里的閘口再也無法抵擋。
在眼淚落下之前,我站了起來,轉過身去,釋放了一會才說道:“不用了,老板娘,其實,我能找到女朋友……真的,我今天還有個約會呢,有個女生要請我吃飯。”
在形式主義上保護了我的尊嚴,然后我快步回自己房間,洗了把臉,做好了心理建設才出來。
也許我的眼里還有氤氳水汽,但我發誓,這水汽不會跑出來。
有些事情我并沒有想明白,比如,老板娘干嘛如此直接,如果她不想讓我靠近,完全可以更委婉一些。
她讓我明白,千萬不要小看嬌嬌嫩嫩的女人,她們是真能往人心里戳刀子的。
我坐回原來的位置,繼續吃飯,老板娘已經吃好了,盯著我看了會,好像很驚訝:“你今天有約會?真的嗎?那你們什么時候約好的?”
“昨天我回去拿東西,然后……”
確實有這么個事,我也沒法解釋得太清楚,老板娘點點頭,語氣中有了奇怪的東西:“昨天就約好了是吧,那可真行。”
她就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玩手機,不停地點,我吃完飯,把碗筷收拾干凈,不敢再看她了。
被她拒絕還看,我不成乞討者了?
只是,我這工作著實沒什么事情干,說是保鏢和司機,這里沒有危險,老板娘也沒有要出去。
“老板娘,用我的時候,您喊我一聲就行。”
還是回自己房間吧,我剛打開門,老板娘頭也不抬:“具體什么時間約會?”
“應該是黃昏的時候吧。”
我想著孫茜和黎笙要么是學生,要么有自己的工作,大白天不太可能,老板娘空洞地笑了下:“人約黃昏后,月上柳梢頭,挺羅曼蒂克的呀。”
隱約中,我意識到,她的話里帶著某種情緒,我想解釋,和我約會的女生,我還沒有見過。
轉念又想,我干嘛解釋?
難道什么都說清楚就能挽回什么?
從她的行為來看,分明昨晚就想清楚了,今早的突然襲擊,簡直是一場精心策劃的狙擊行動。
目的就是打消我猖狂的妄念,讓我不敢對她有非分之想,說到底,我和她也認識沒多久。
最大的牽絆,不過是昨晚,我在皎潔月光下,背著她下山,算什么啊。
關上門,把我和老板娘之間的一切,都盡量淡漠化,自我說服,自我勸慰。
是,老板娘國色天香,美得很,那又如何?
是,老板娘溫柔嫻雅,舉止得體,那又如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