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神光等文人學士,看著門開后,走出來的身影,有些愣住。
卻見謝文淵剛從那溫和純粹、暖洋洋的意境中回過神來,第一時間轉身,朝那身影拱手施禮,滿面慚愧道:“老朽無能,夸下海口,卻未能為圣人攔下此等俗事紛擾,實在慚愧。”
“什么?!”
“圣人!?”
“他是……”
“怎么可能?!”
李神光等人,連同那些玄衣衛士,都瞪大了眼睛,看著那小小的身影,滿臉不可思議。
洪辟雖然因為修煉武道,錘煉肉身,比一般孩童身材高大。
但看起來也仍然是個十歲出頭的稚子。
對在場任何一人來說,都是徹徹底底的孩童。
怎么可能?
那位寫出了不朽篇章,引得諸子百圣同光的文道新圣,怎么可能會是一個稚子?
“先生!”
眾人還處于一種詭異莫名的沉默中,一直縮在角落里的上善,被一眾往日里見都沒有見過,甚至連聽都沒有機會聽的大佬們嚇得瑟瑟發抖。
連喘氣都小心翼翼的,不敢發出一絲聲響。
此時見到洪辟走出門來,頓時像見到親人一樣,撲騰了過來。
“……”
上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模樣,洪辟原本營造出來的大佬出場的氣氛頓時為之一僵。
如果這個時候有出場BGM,那肯定也是卡碟了。
沒出息的東西!
洪辟臉上帶著淡然的笑意,心中臭罵了一句。
“咳……”
洪辟直接無視了這丟人的家伙。
“文淵先生何必如此?此地又非什么龍潭虎穴,本就不禁人往來,左右四鄰皆知,只要不壞了規矩,誰都可隨意往來,”
“只是今夜來的人,未免太過喧嘩,擾了左右四鄰清靜,那便是惡客了,卻是不好。”
說話間,洪辟已將目光望向那如山岳般的身影。
眼底深處,閃過一絲復雜。
那是屬于七年胎中迷覆之時,誕生的本性。
這樣的人物,文道武功,俱是一流。
更有掃清一切,橫壓世間,縱覽古今,如山岳一般的人物,卻又斷情絕義的人物,竟是他此身生身之父。
好在,他并不只是“洪辟”。
這一絲念頭只是一閃而過,便被他慧劍斬滅。
本就無情,何來情義?
從即刻起,他與洪玄機,只有因果。
往日生身之因,與來日不殺之果。
“不想這小小的陋室,竟接連迎來這許多大人物,如今更是連當朝太保,武溫侯爺也來了,真真是蓬蓽生輝。”
“傳聞武溫侯爺不僅文章道理通達,一身武道修為更是驚天動地,已達武中之圣,”
“只不過,堂堂武溫侯,卻竟以這般武道修為,壓迫這一眾手無寸鐵,無母雞之力的文弱之士,如此恃強凌弱,真是徒惹人笑耳。”
洪玄機在看見這個稚子時,心底下閃過一絲疑惑。
不是因為感受到對方的武道修為不凡。
莫說還不到武圣之境,便是武圣,也絲毫不放在他眼里。
而是他看著這個稚子,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。
以他武道修為,肉身內外,皮膜筋骨,臟髓血氣,都已經達到了人的極致,早已經將人體所有的功能都開發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。
過耳不忘,入目不忘,對他來說是最基本最平常不過的本事。
只要他想,哪怕是出生之時的記憶,也能盡數憶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