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虯:“……”
長瑞:“……”
薛虯勉強保持住笑意,指指下首的座位:“馮公子不必如此客氣,坐吧。”
馮淵坐下了,不好意思地撓撓頭:“本來想來給薛大哥拜年的,可是管家說薛大哥不見客,我們不好來打擾,所以就沒有來。這次找長瑞兄是為了香菱姑娘,沒想到能見到薛大哥,所以沒帶什么東西。”
“你多慮了,咱們兩家相熟,過年也是走了禮的,很不必為此糾結。至于香菱——”薛虯沉吟片刻,說道,“不瞞你說,香菱與舍妹投緣,如今在她身邊伺候,不能讓你輕易見她。這原是我的過失,若不然將她調到外院……”
薛虯還沒說完,馮淵便連連擺手:“不用不用,就讓香菱姑娘伺候薛姑娘吧,我不見她便是了。”
馮淵雖然不太聰明,但也知道香菱留在寶釵身邊前途比去外院好多了。香菱并不一定愿意嫁給他,他怎能為了一己私欲毀掉她的前程呢?
薛虯看馮淵的目光多了絲欣賞:“公子如此深情,香菱知道了也會感動的。”
馮淵有些不好意思,再次撓了撓頭。
薛虯想了想:“雖然不能讓你見香菱,但我可以做主把東西給她,只是收與不收便在她了。”
這便足夠了,馮淵十分感激。
薛虯叫來錦書,讓她往寶釵院子里走一趟,經過寶釵同意后將東西給香菱,再把剛才發生的事也講給香菱聽。
錦書捧著東西去了,薛虯打量馮淵,見他今日穿著一身竹青色云紋棉衣,精神比前些日子好了很多,頗有些少年意氣,問道:“你身體好全了?”
“孫御醫妙手回春,已經差不多了。”馮淵老老實實回答。
薛虯:“可有后遺之癥?”
馮淵認真回想了一下,搖搖頭:“應是沒有,我覺得一切都好。”
薛虯:“可曾按時找孫老復診?”
馮淵點頭:“每次復診都去了,孫御醫也說恢復得很好。”
薛虯見馮淵一臉緊張恭敬,不知怎的有種當夫子的感覺,馮淵就是被當堂提問的學生。他干脆不再問這些,只與他說些茶點吃食的話。
這才算是戳到馮淵癢處了,他從小養尊處優,既不用為銀錢發愁,也沒有長輩規矩約束,日常就是吃喝玩樂,對各種美食如數家珍。在薛虯的引領下逐漸克服緊張,談吐變得自如起來。
錦書回來的時候,馮淵還有些意猶未盡。但看到錦書拿回來的匣子,他就笑不出來了:“香菱姑娘沒有收嗎?”
錦書同情地看他一眼,說道:“香菱說她在姑娘身邊伺候,不宜與外男往來過密,公子的禮物太過貴重,她不敢收,請公子收回去吧。”
馮淵勉強笑道:“這不算什么,是我自愿送給她的,不用有什么負擔。”
話雖如此,但香菱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。錦書將匣子放到馮淵面前的桌子上,微微躬身后退下,沒有再說什么。
馮淵白著臉:“那、那便罷了,下次我再買別的東西送給她。”
薛虯安慰道:“她有過那樣的經歷,現在才剛剛穩定下來,不愿意生活再生變化也是有的,若能叫她看到你的誠意,許是就能答應你了。”
馮淵這才舒了一口氣的樣子,連連點頭:“大爺說的是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