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解開!”
“著什么急,你等著。”
姜晚摸上他修長的手......不,魯班扣,腦中突然一片空白。
陸知珩看出姜晚眼里的茫然,他咬著牙,艱難地開口。
“郡主,第一步你......”
小半刻后,姜晚磕磕絆絆地替他解開了。
她一口氣沒松完,陸知珩解完腰上和腳上的魯班扣,一陣疾風似的沖進凈室。
不一會兒,凈室里響起嘩啦啦的水聲。
姜晚想起凈室這會兒可沒有熱水,現在正值寒冬臘月,只有帶著冰碴的水。
想到這里,她提著裙擺,急急走出內室,貼身侍女蓮心迎了上來。
“郡主,有何吩咐?”
她顧不上與蓮心敘舊,忙道,“要沐浴的熱水!”
“是!”
蓮心一臉喜色地離去。
大約是早有準備,不出片刻,熱水便抬進了凈室。
良久。
從凈室里出來的陸知珩,臉色恢復如常。
姜晚抱著軟被,從他身邊路過,打了個哈欠。
“最近日子特殊,不宜分房睡,委屈你了,你睡床,我睡榻吧。”
陸知珩拿不準姜晚到底想做什么,淡淡地嗯了一聲。
誰知,姜晚幾乎是一挨枕頭,就呼吸沉沉了。
當然,陸知珩不知道姜晚為了今日成親,事無巨細地忙活了三個月,沒睡過一個完整覺。
陸知珩合衣躺在床上,等到月上中天,他一身夜行衣,掠出了王府。
天大亮。
姜晚緩緩睜開眼睛,滑下床,她腦中一個激靈。
回頭看了一眼床,再看身上完好無損的衣衫。
心里百感交集。
這時的陸知珩還是善良的。
姜晚坐在梳妝臺前,看著她額頭上的一團白紗布。
她記得父親看到她頭上的傷,不由分說罵了陸知珩半個時辰,敬茶不歡而散。
她的父親姜渠是武將出身,戰功卓著,更是當朝唯一的異姓王,在他眼里,他的女兒做太子妃也是夠格的。
豈料,她在去年中秋宮宴上對剛及冠的陸知珩一見傾心。
父親瞧不上出生書香世家的陸知珩,加上他只是戶部侍郎家不受寵的二公子,曾在十七歲那年高中探花郎,如今也不過是入了翰林院做從五品的大學士。
故而哪怕是他入贅,父親也對他不喜。
陸知珩在王府待了八年,自己對他更多的是精神折磨,而父親對他則是肉體摧殘,多次當眾鞭笞責罵他。
這也是為何后來陸知珩對付起她父親,毫不手軟。
而自己有意折他的傲骨,明知父親為難他,她也未曾幫過他一次。
但現在她必須幫他,姜晚心里暗暗想著。
“陸知珩在哪兒?”
姜晚手里把玩著一顆光澤瑩潤的紫色南珠,偏頭問侍女玉書。
“郡馬在暖閣等您,”玉書仔細地給姜晚梳發髻。
不一會兒,發髻上簪上玉釵,再插上一支金步搖,長長的珠飾垂下,在鬢間搖曳。
姜晚站直身子,看向鏡子。
鏡中的少女一身翠煙衫,雙眸似水,卻帶著看透一切的清醒。
膚如凝脂,雪白中透著粉紅,娥眉淡掃,面上不施粉黛,也掩不住絕色容顏。
嘴角勾起一抹淡淺的笑,如同煙花般虛無而絢爛。
“郡主,不好了!”蓮心急步穿過屏風,聲音有些慌張。
姜晚眉心跳了跳,蓮心的性子平日里最是穩重。
“發生了何事?”
姜晚直覺跟陸知珩有關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