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若是嘴甜心狠,便是最該提防之流。
宗肆卻不否認寧四姑娘模樣生得好,便是如此狼狽時候,也俏得別有一番滋味。
寧芙看見宗肆將絲帕遞給她時,不明所以地抬起頭來看他。
“自己清理清理,不然傅姑娘怕是要誤會,你在我這受了欺負。”男人語氣不咸不淡。
寧芙卻是立刻理解了他口中的欺負是什么意思,雖感覺他肯定不會調戲自己,可因為對寧諍之死的猜想,卻有些反胃。
照了照一旁的鏡子后,才明白他為何會這般說,眼睛濕潤顯得迷離,唇也咬紅了,倒真像與人恩愛過的模樣。
寧芙只覺難堪。
出了清天閣,冬珠一見她,便擔憂道:“姑娘,可是發生什么事了?”
寧芙無法與她說今日之事讓她有多震驚,只寬慰她:“事情有些棘手罷了,不用擔心。”
只是寧芙自己,卻是久久無法平靜。
她當了宗肆三年妻子,卻從未察覺他與傅家的關系。
如若寧諍的死,真與他有關,寧芙不會坐以待斃,哪怕……要宗肆死。
至于與宗肆的交易,她受制于他拒絕不了,加之此時也還算有利,只是寧芙太清楚他們這些重利之人了,宣王府與寧國公府,從不是一條船上的,眼下姑且能為父親提供些便利,真到了那一步,宗肆并不會心慈手軟。
便是上一輩子,也可能只是,她還未活到宗肆對父親兵刃相見那一步,十年后如何,誰也說不準。
寧芙有些遺憾,陸行之雖不錯,可面對宗肆,卻是無法給她提供任何幫助的,她的親事,恐怕也得更慎重考慮。
冬至過后,雪接著一場又一場,積雪積的快有半只腳高了,天還未亮,就有人起來掃雪了。
馬車出行艱難不少,寧芙也比平時早起半個時辰,才能按時趕到學堂。
寧荷也解了禁,也得回學堂了,只是她是庶女,供她用的馬車太小了,怕路上打滑,便搭了寧芙的馬車。
寧芙是個刻苦的,去學堂的路上,大多時候也不閑著,不是看書,就是背背詩經,寧荷也不好偷懶。
“四姐姐,你身上穿的這身衣服真好看。”寧荷看不進去書,總打量她。
京中這些姑娘里,就屬四姐姐最會穿衣服。
寧荷羨慕寧芙有一位厲害又寵她的母親,將她養得極好,從頭到腳無一處不美,就連頭發也是烏黑濃密,細膩如脂,如同一張上好的絲綢。
不像她的姨娘張氏,只想著再生個兒子,從不在意她,對她非打即罵。
寧芙想了想,五妹妹也到可以定親的年紀了,肯定愛美,道:“等下學了,你可以去我那挑兩身衣裳。”
“真的啊?”寧荷眼睛都亮了。
“自然是真的。”寧芙好奇道,“你姨娘給你做的衣裳,怎都如此素凈?”
寧荷卻被問得有些難過:“姨娘除了想讓我嫁個門第好的之外,很少管我,衣服全是母親張羅的,母親又不太喜歡我。”
寧荷口中的母親,便是大房正妻,也就是衛氏。
寧芙難免覺得衛氏這做法小家子氣了些,若是寧芙,即便不喜歡庶女,卻也不會在吃穿用度上苛待對方,庶女又不爭家產,掏的也不是自己的銀子,何不肚量大些,日后嫁出去了,說不準還能幫幫娘家。
家和方能萬事興,老祖宗說的話,定是沒錯的。
“你多去祖母身邊伺候,祖母自然會給你添置用品的。”寧芙教她道。祖母雖也不算喜歡五妹妹,可到底是親孫女。
也不是寧芙舍不得這些東西,只是她們二房,總是不好插手大房的事的,否則大伯母恐要與她們二房心生嫌隙,幫人可以,卻也不能給自己惹一身腥。
寧芙與宗凝的關系變得如履薄冰了后,在學堂里就如同被孤立了。
其實宗凝只是堅定的與謝茹宜站在一處,不與她說話,不見得有孤立她的意思,可架不住其他人也紛紛學樣,“自覺”地選邊站。
衛子漪成親在即,離開了學堂,不然她從中解解圍,還能有不少女君同她說上兩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