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是暗中壞宣王府的事,也不止一次了。
宗肆并未言語。
月娘道:“惡人自有天收,屈大總領何必如此生氣,長公主府氣數已盡,無非是早晚問題,這一回回了京,圣上也不會饒了她的。”
“月姑娘說的是,我去前方探路,你照顧世子吧。”屈陽在臨近峽口關時道。
“世子可渴了?我備了些瓊漿玉露,可要喝一些?”月娘道。
“不用。”宗肆想起寧國公府,要同寧芙成親,卻也少不了頭疼。
當時一時沖動,而事后朝中牽扯的事,并非一時三刻能處理好,他擔了李放的責,要是立刻提起親事,定會讓人多想,敬文帝也并非好糊弄之輩。
其實寧芙未說錯,要說完全未后悔,自然不可能,畢竟身后牽扯的是整個宣王府,為了一個女子,就理智而言,不見得是值得的。
想到理智,這思緒,便又飄到了昨晚,寧四姑娘雖長得嬌滴滴,但身子卻很有韌性,好幾次,他都以為要將她折騰壞了。
“世子今日,似乎有些疲倦。”月娘有些擔心,她從未見過世子如此乏累的樣子。
宗肆頓了頓,捏了下眉心,并未言語。
月娘便俯身去替他揉太陽穴,卻聞見了他身上淺淺的梔子花香,不知是從何處沾染來的,待想起什么,不由一頓。
卻說寧芙在被康陽接回雍州后,就再也未出過西苑。
原先出城雖有暗訪李放宅院的打算,但她也是真愛的便是這雍州城的山水,如今這一切,卻顯得失了些意思,那青山綠水,以無了她心中的意境之美。
“姑娘。”冬珠在給她擦背時,見她一身青青紫紫,心疼得忍不住哭了。
“只要不傳出去,不辱了國公府的名聲,這就不是大事。”寧芙用手絹擦去了她的淚珠,哄道,“誰私下沒有腌臜事?且錯不在我,為何不是我不對之事,要輪到我來痛苦。”
“姑娘莫要安慰我了。”冬珠自責道,“是我沒守好姑娘,我回去不知該如何跟夫人交代了,夫人便是將我打死,也是該的。”
“你死了,我就再也找不到你這么好的丫頭了。”寧芙笑盈盈道。
冬珠更想哭了:“我辜負了姑娘的信任。”
寧芙其實真的不太在意這事,失了身的男子,哪個會將這看成重事?便是十四五歲,大多男子身邊也都有通房了。而換成女君,這天似乎久塌了。
其實換成有權勢的女子,又有誰在意這個,外祖母年輕時,身邊的面首,那也是不少的。
而又不是她去引誘宗肆的,勾他枉顧倫常茍合,她的確無任何心理負擔。只是這事若是讓外人知道了,那后果定然是不堪設想的。
不過這事也不可能傳出去,那日知曉的幾人,也都是晉王心腹,無人敢胡說。
婧成來找了寧芙幾次,寧芙雖未像避著康陽那般,避著她,卻也比以往要冷淡了不少。
“對不起,阿芙。”婧成眼含淚水。
“你是外祖母養大的,自然事事不會瞞著外祖母。”其實寧芙事后,就差不多想明白了,外祖母為何會覺得她與宗肆有尾首,為何會以為她喜歡宗肆,除了自己溜去見了宗肆幾次之外,肯定是婧成與外祖母說了自己的事。
那日她與婧成,頭一回見面,婧成便發現了她的吻痕,她肯定告訴了外祖母。
這其實也怪不得婧成,是自己將心比心了,譬如她與阿母再親,也是不會將阿荷的私事,同阿母說的。
“我不知道祖母的打算,我只是怕你吃虧。”婧成的眼淚在眼珠里打轉,愧疚不已,“祖母這樣厲害,我想她定然是能替你討回公道的。”
寧芙在心里嘆了口氣,有外祖母這個強勢的長輩在,婧成外表雖學了幾分氣勢來,是以一開始,自己還有幾分依賴她,而實際她卻是實打實的單純姑娘,比起表姐,倒更像個妹妹。
“阿芙,你是不是再也不肯信我了。”婧成卻是真的難過,她好不容易,有了表妹這個玩伴,雍州的那些姑娘,雖捧著她,與她卻是不親的。
寧芙吃軟,見婧成如此,也就狠不下心了。
而康陽,寧芙卻是沒再見過。
這日天氣不錯,康陽舉辦了場詩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