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母讓我盡早回去,后日我便走。”寧芙道。
康陽愣了一會兒,沉默半晌,道:“也罷,你母親也定已十分思念你,既然如此,我便先吩咐人,替你準備好車馬。”
寧芙道:“阿母也是十分思念你的。”
想到女兒,康陽眼中,生出了幾分笑意,“你如今長開了,倒是像極了你阿母。”不過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。
臨走那日,只有康陽與婧成來送她,雍州各府的人本也想來,都被康陽給打發了,不愿瞧著那些公子,看見阿芙便走不動道的模樣。
婧成眼睛紅紅的,淚花閃爍,像只被丟棄了的小狐貍。康陽則一副尋常時的清傲姿態,吩咐人將那珍品,塞了滿滿一馬車。
“時候不早了,盡早趕路吧。到了京中,給我來封信。”康陽道。
“外祖母要照顧好自己。”寧芙還是忍不住關心道。
康陽笑起來,只揮手示意她上馬車。
寧芙不再耽誤。
坐在馬車上,她看著遠處越來越小的人影,終究還是有了幾分傷感。
“姑娘,三公子想必也一直思念你,如今回去終于能見到他了。”冬珠有些高興道。
提到寧諍,寧芙生出了幾分期待,最后一次見兄長,是他冰冷的尸體,那時刻骨銘心的痛,她還記得,兩輩子里,沒有比這還讓她痛心之事。
如今,終于又能見到兄長了。
……
半月后,宮中。
寧諍在敬文帝面前述職時,忽聽張公公道:“圣上,世子求見。”
“讓他進來。”敬文帝淡淡道。
寧諍不由回頭看了一眼,宗肆一身玄底暗紋玉綢袍子,玉冠上扣了一支羊脂玉簪,氣度從容,面容清雋,只那從容的氣勢中,又分明帶了幾分疏遠與孤傲之意。
注意到他的視線,宗肆朝他瞥了一眼,僅僅只是一眼,冷淡地似乎并未將他看在眼里。
寧諍收回視線,同樣沒把他放在眼里,他一向看不慣他,便是幼時,兩人就玩不到一起去,還因為阿芙爭一支風箏,大打出手過。
“是我妹妹想要。”幼時他還算客氣,只想將可愛的小雀風箏,給阿芙。
在他身側,才四歲的阿芙,頂著張可愛的臉,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,一臉期待的看著宗肆。
“你妹妹想要,與我有何關系?”宗肆卻冷漠道,“你若有本事,就自己搶回去。”
寧諍沒搶到,這只風箏后來在謝茹宜手中,阿芙羨慕得不行。
想到幾月前,宗肆是因未妥善處置好外祖母康陽長公主一事,才受了敬文帝的遷怒,寧諍不由得笑了聲。
“圣上。”宗肆躬身行禮道。
“罰了你三個月,你姑母就生朕的氣了,天天在朕面前念叨,如今三月,總算過去了,一會兒去你姑母那坐坐,替朕說說好話。”敬文帝和藹道,宗肆的姑母,便是宗貴妃。
“臣遵旨。”宗肆道。
敬文帝又關切道,“原本你自雍州回京,你母妃便同你姑母提過你的親事,不過因你受罰而耽誤了,眼下這事也該提上日程了,你自己可有心儀的女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