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肆倒算不上受挫。
只是男子若被同榻睡過的女子,輕描淡寫地歸類為“不太行”那一類,難免心懷芥蒂。
要是真不行,倒也算了,他卻是吃了由于是頭一次,不得要領的虧。
他揉了揉額頭,道:“我無礙,只是有些頭疼物資運送一事。”
宣王妃放下心來,也覺得是自己多心了,三郎向來不會在男女之事上花太多精力,他若真是那般浪子,府上早就有無數姬妾了。
“那穆六姑娘,這月中旬便要來京中,到時我會邀她來府上玩,你那日留在府中吧。”宣王妃道。
雖說穆六她也算是滿意,知書達理,一直規規矩矩,從小又是養在穆老太太跟前的,最受穆老太太寵愛,但畢竟是三郎娶,還是得讓三郎自己相看。
“母妃滿意的女君,定不會差,母妃滿意就行。”宗肆道。
“你的人生大事,何為我滿意就行?過日子的可是你。”宣王妃瞪了他一眼,這家中公子太近女色了讓人煩,這般無所謂的,卻也不好,讓人心焦。
宗肆斟酌片刻,道:“穆安候在廖洲,離京也不遠,日后要是走親戚,倒也算方便,其先輩與宣王府也算交好。女君貴在品德,娶妻娶賢,人品不出錯,我便滿意。”
這與寧芙那“睡一睡也是沒關系”的心態比之,就是天差地別了。
宗肆想到這,便生出了幾分不耐,寧國公府養女君的心態,他不敢茍同。其實寧芙拒絕自己,未嘗不是一件好事,否則有這樣一個主母,保不齊教出的孩子,品行不端。
而又想到,上輩子他們也許也有個孩子,一時眼中不由烏云密布。
卻說宣王府這邊,在緊鑼密鼓的安排著宗肆與女君的會面,寧國公府那邊,同樣也是忙碌不已,忙著寧芙的及笄禮。
寧夫人最是心疼女兒,這慶禮也異常重視,上到吃食,下至賓客的玩樂,也全由她一手安排,廚房請的是京中最負盛名的云禾膳的師傅,請一天的費用,便要千金,而邀來的戲班子,也并非尋常府邸舍得負擔的。
衛氏見她如此鋪張,心中是有些不滿的,同寧老夫人抱怨了幾句。
“好了,你莫要日日盯著她。”寧老太太如今可不愿因為這些小事費心神,道,“以前你管中饋時,給裕兒添置了好些東西,二房何時計較過?”
衛氏懇切道:“老祖宗,我何時有她這樣奢侈,何況裕兒是國公府長子,我只是怕丟了國公府的臉面。”
寧老太太最煩她這做了又不承認這套,不禁冷聲道:“國公府的姑娘公子,在我眼中并無長幼之分,都是我國公府的孩子,便是阿荷也一樣。”
提及寧荷,這便是在敲打她這個主母,別因為孩子是妾室,就虧待了。寧老太太是知道衛氏做了什么的,不過是睜一只眼,閉一只眼,不想傷了和氣。
衛氏不吭聲了。
“你若是有本事,就去二房面前說,你與柳氏直說她浪費,不比來我跟前有用。”自打柳氏主持中饋,國公府便漸漸寬裕了起來,寧老太太心中自然是后悔當初偏心大房的,因為偏心大房,影響了國公府。
現在有事說事,誰占理就幫誰。
衛氏心中雖不滿,可也不好再提。
“你一雙兒女都成了婚了,還同她計較。”寧老太太到底還是心疼大房的,見她聽進去了,又緩下聲音道,“真遠如今在涼州回不來,阿芙和阿諍的親事,還有得頭疼的,二房心中肯定急,都是一家人,你在這關頭還計較,二房要知道了,得心寒。”
衛氏在這事上,卻是同情二房的,不由嘆氣道:“諍兒是男子,再等兩年也無妨,真是可惜了阿芙如今出落得這么美。”
寧老太太在心中嘆了口氣:“罷了,都是命。阿荷的親事,你這個做母親的,也好替她操心起來了。”
“大伯母,你可得替阿荷好好挑選一門親事。”寧芙在門口時,正好聽到祖母談及阿荷,便笑盈盈道,“祖母,將阿荷也叫來坐坐吧。”
“你阿母今日不拘著你了?”寧老太太道,早幾日,可是一直拉著寧芙置辦頭飾首飾。
“琳瑯滿目的珠寶哪挑得過來,來祖母這偷會兒閑。”寧芙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