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瞧了一眼,腦中閃過些旖旎的片段,便收回視線,喝了口茶。
寧芙將白玉蘭簪,放在他面前,斂眉疏遠,且帶著不易察覺地諷刺道:“世子先前還同我說,我不要便算了,今日這花簪怎還會出現在我這?”
“今日是你及笄禮,戴著吧,你我有過……”見她臉色發白發冷,夫妻之實四個字,宗肆便未說出口,琢磨了會兒,道,“傳言與你不利,總歸是戴著好。”
“那些是封建之言。”
宗肆卻道:“我并非封建迷信之人,只是今日事關你。我是那男子,自是不愿你這輩子因此不順當。”
原是為了不虧欠她。
不過寧芙卻覺得,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,日后若是她遇上事,便算在這“報應”頭上,那對他而言,更是數不清的麻煩,他自然要以絕后患。
“男子成婚前去青樓的也不在少數,他們不會遭報應,我便也不會。”寧芙道,其實她想說的,是宗肆不會,她便也不會,只是犯不著得罪他。
這在宗肆聽來,就有些許內涵之意了,他揉了揉額頭,淡淡道:“我并未有過其他女子,上一回你感受不好,或許與我是第一次有關。”
寧芙卻是沒想到他記著這事,她卻也并非故意為了打擊他,而在這事上,也不好安慰他,一時沒了言語。
“你說你一點也不喜歡我,是你已經有了喜歡的公子?”宗肆忽然問道。
其實近幾日靜下心來想,他對這個問題并非全然不在意,他一向孤傲,且受人捧著,向來只有他不喜歡別人的份,當日她表現得對他毫無心意,他自然不甘心。
當然,這與他想象中落差太大,也是緣由之一,在寧芙回京之前,他在親事上的考量,已是細細斟酌過,便是他不算喜歡她,也定不會虧待了她。
卻沒想到,她拒絕得如此干脆,以至于他失了風度。
寧芙愣了愣,垂眸道:“無論有沒有,這都是我的私事,還望世子莫要為難我。”
宗肆卻從容逼問道:“不肯說,是怕我針對他?”
“若非我足夠了解世子,世子這般在意,我都要以為世子吃醋了。”寧芙含笑化解道,不過她知曉,這是男子的占有欲在作祟,他連謝茹宜也不愛,分明是自私寡情之人。
宗肆卻是一頓。
“今日我戴著白玉蘭簪,世子可否別再計較,當日我拒絕你這事?”寧芙是不愿因這點私事,影響日后更重要的事的。
“若你有籌碼,自然還能來找我。”談及正事,兩個人便都理性了。
寧芙便不再留他,又想探知他對寧國公府熟悉到何程度,便讓了冬珠去送他,而她自己,則趕往及笄宴。
堪堪分開,寧芙便見陸行之走了過來,道:“陸公子。”
“我來給四姑娘送及笄禮。”陸行之道。
不遠處,男人的步伐停下,不過并未回頭。
此處人來人往,兩人未避著人,坦坦蕩蕩,且陸行之還教過她騎射,姑且算得上“師傅”,是以二人便是說上話,也無茍且的嫌疑。
陸行之瞧了一眼不遠處的男人,似乎是認出來了,又似乎沒有,收回視線后,只將盒子交給她,原是一支木簪,道,“先前給四姑娘送過一支木簪,這一支有了經驗,雕刻得更細致些。”
木簪雖不夠別致,卻也另有一番美感,而寧芙本就喜歡一些木雕玩意,且這所用的木料,她從未見過,想必價值不菲,這簪子也算送到她心坎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