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半年的約定,我們繼續,如何?”宗肆想了想道。
寧芙正沉思著該如何開口,才能將得到的好處最大化,就聽榮敏道:“寧妹妹。”
寧芙心下一驚,飛快地看了一眼宗肆,宗肆這才不緊不慢的,將她從背上放了下來。
“榮姐姐。”寧芙朝她笑道。
“先前是我粗心大意,才害你如此的。”
榮敏先是看了一眼宗肆,一想到他三哥時辰以前,陰沉著張臉的模樣,依舊是心有余悸。
當時她在山林中,已摸索地走了許久,好不容易看見他,便朝他走去了,世子先前還好好的,只是在提及寧妹妹摔了時,他冷冷道:“你就丟下她獨自回來了?”
末了又是一句:“你最好祈禱她能沒事。”
分明也未說什么,卻聽得她生出了幾分懼意。
榮敏眼里的宗肆,向來是冷靜自持,對一切都游刃有余的,雖為人清冷,可也不會那般不客氣。
可轉念一想,他本就是代居山先生的,若寧妹妹真出了意外,定然是不好交代的,何況宣王府與寧國公府的關系,本就算不上好,要是有心之人煽風點火,還不知被說成什么樣。
等她找到了護衛軍,心中依舊害怕,便也不敢走,等到了現在。
宗肆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,見到她時,依舊有幾分不悅。
榮敏咬了一下唇,道:“寧妹妹,這一回是我不對,可我也不是故意的,你怎么樣,傷得嚴不嚴重?”
若她是故意的,寧芙不會那般好說話,可她不是,她也不好計較這事,道:“我無礙。”
“送四姑娘與榮姑娘回去吧。”宗肆看了眼身后的護衛軍,淡淡道,說罷便翻身上了馬。
榮敏這會兒不得不夾著尾巴做人,掀起馬車簾子,朝寧芙道:“寧妹妹,我扶著你上去吧。”
寧芙知她心里愧疚,自己要是越發客氣,她心中只會越不安,便未拒絕:“多謝榮姐姐。”
榮敏見她還愿意同自己親近,心便往下放了幾分,討好的攙扶她上了馬車,見她嘴唇有些干,又將自己的水囊給了她。
“我不渴。”寧芙笑道。
榮敏納悶道:“這么久未喝水,怎會不渴?你喝過了嗎?”
寧芙就未同她解釋了。
“世子何時找到你的,你與世子,一塊待在那山崖下嗎?”榮敏卻是生出了幾分異樣來,又想起方才宗肆背著寧芙時,透著些許熟稔勁,好似他并非第一回這么干過。
“我睡著了,并未呼救,是以世子也才剛找到我不久。”寧芙自然是不好說,同宗肆一塊過夜的,雖事出有因,可能瞞著,自然還是隱瞞的好。
榮敏起先是有些緊張的,生怕寧芙揪著自己不放,到時連累榮府。
可看她與平日里并無區別,心情便漸漸緩和了下來,道:“怪不得謝姐姐和阿凝,與你關系都不錯。”
她原先對寧芙,一向是看不慣的,一方面是因為陸行之對她不一般,另一方面,則是覺得她只是會裝,裝出一副與誰都交好的模樣來。
卻說同樣與宗肆有過牽連,謝姐姐對程霜,與對寧芙的態度,可就全然不一樣了,面對寧芙時,還是有幾分真誠的喜歡的。
榮敏現在,對寧芙的態度,也大大改觀了,道:“先前我對你那般,還望寧妹妹不要在意,日后我再也不會了。”
寧芙倒是有幾分意外,榮敏除了謝茹宜和宗凝,可是誰也瞧不上的,能讓她這么熱情,也是難得,不過也只是含笑應承了幾句。
待馬車再往外走些,便停住了,寧芙掀開了簾子,便看到了兄長寧諍。
寧夫人與寧老太太,都不便前來,寧諍得到消息,當下便趕了過來,也在林中找了許久。
這會兒見到自家妹妹了,才算放下心來,道:“有勞世子了。”
宗肆淡淡道:“寧大人不必客氣。”
寧諍喉頭滾動了下,卻什么也未說,只去看了看寧芙,確認她無礙后,才回頭對宗肆道:“我帶家妹回去,世子可回王府,不日我待阿芙登門道謝。”
“順路。”宗肆掃了一眼馬車內的女君道。
寧諍便也不好再多言。
兩人政見不合,前些時日與朝堂上起了些爭端,宗肆一路上并無與他交談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