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芙想了想,索性直白道:“其實我覺得陸公子挺好,不少方面都勝過世子幾分,只是可惜,上一世并未認識你。”
若是上一世遇見他,寧芙未必就會一直被宗肆吸引。
陸行之眼神復雜,看著她沒有言語。
寧芙察覺到了他隱隱有幾分不痛快,遲疑了會兒,道:“陸公子可是不喜歡,我將與你同世子比較?”
“只是有些不喜,四姑娘將我與上一世的世子比較,不過無礙,四姑娘想做什么,說什么都可以。”陸行之道。
寧芙好奇問道:“為何是上一世的世子?”
“在我眼中,上一世的世子,同這一世的世子,是不同的。”陸行之沉默片刻,道,“或許是我來自上一世,我從未覺得,我是這一世之人,我像是過著不屬于我的人生,大多數記憶,還停留在上一世。”
“既然來了這一世,陸公子不如好好過好眼下。”寧芙不止一次同他這般說,或許是因為命運相同,她是有幾分依戀他的。
有時他也極高興,她能做到這般信任他,將他看得這般重要。
陸行之看了她許久,道:“我會的。”
他會盡量在這一世,活到同她一起白頭,只要他守好他的秘密。
陸行之想起了上一世。
他奄奄一息時,大口大口的吐出鮮血,躺在地上,看著面前那人
“是傳言也試一試。”他卑微求道,“我……想她活著。”
……
入了秋,如同上一世,宗肆在北地的消息,京中已全然聽不見風聲了。
宣王府亦沒有任何動作。
敬文帝倒是時常約宣王入宮下棋。
兩人亦是不動聲色。
“臣已休養了不少時日,想著也該回北地了。”宣王率先開口道。
敬文帝卻笑道:“如今琎逐已能挑起大任,你還是留在京中再養養身子,宣王府已是朕最器重的了,難不成還想再往上不成?”
如何再往上?再往上那便是謀反了。
宣王誠懇道:“臣一心為了大燕,絕未生出不該的心思。”
“朕自然信你,不過朕也不許你太過操勞,你再這般勞碌命,朕只好讓其他人代勞北地之事,強迫你休息。”敬文帝一副體恤臣子的模樣,似笑非笑道。
宣王自然聽明白了他的深意,敬文帝已是不愿再退讓之意,只好道:“那臣只好領著俸祿偷閑了。”
“你為大燕奉獻了一輩子,便是養著你到老,亦是該的。”敬文帝道。
“多謝圣上體恤。”
只是出了宮,宣王的臉色便沉了下來。
敬文帝的意思,如若他回北地,便會拿宣王府開刀,而處置宣王府,眾臣或許不敢輕易站隊,可若是將宣王府的利益,拿出來任由眾臣分一杯羹,那便有的是人愿意冒險圖之。
經過胡人一站,且不說北地兵力不敵從前,晉王與關外的葉將軍,兩處兵力聯合,宣王府的兵力,也難以勝過。
如今晉王與葉將軍,看似都是四皇子的人,然則孟澈將情報透露給胡人,如此叛國,便已不可能坐上皇位,敬文帝留著孟澈,會是真為了對付六皇子孟澤?
孟澤再如何,都是他唯一能繼承皇位的兒子,恐怕留著孟澈,最根本的原因,還是為了壓一壓宣王府的氣焰。
若是他不顧一切去助力三郎,宣王便是抗旨,那便坐實了謀反的罪名,若是勝了,倒是還好,可敗了,誅九族都是輕的。
敬文帝這是給他選擇的機會,若是他待在京中,他尚能顧及宣王府這么些年來的功勞。
只是為了宣王府全府上下這么多人的性命,他不得不將兒子放在后一位。
“圣上是怕宣王您相助,這是想絕了世子的退路。”幕僚道,“王爺可決定好了何時出京?”
宣王沉吟道:“三郎已做好準備,不必過于憂心。”
這便是不出京的意思。
幕僚臉色微變,卻也未說什么。
與此同時,寧芙被噩夢驚醒。
她夢見一柄劍,刺穿了宗肆的腰腹部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