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放心,有我在,四姑娘便不會嫁給孟澤。”陸行之道。
“也是為難你了。”寧夫人嘆了口氣,“他是皇子,日后也保不齊是皇……若非以阿芙生病為借口來養病,倒不知該如何拒絕他。”
得罪他,自然不是明智之舉。
“眼下圣上安好,日后境況到底如何,還未有定數。”陸行之道,“夫人近月守好四姑娘,莫要再嚷四姑娘出府。”
寧芙眼下,自然是不敢開口辯駁的。
寧夫人冷哼道:“你放心,日后我不會再讓她離開我的視線,分明已及笄了,還是如此貪玩。”
寧芙雖冤枉,她哪是貪玩的性子,可也同樣是難以反駁。
陸行之看了她一眼,嘴角卻是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,眼下還能看她們母女拌嘴,似乎上一世那悲涼的經歷,都只是一場夢。
他離開前,寧芙問他道:“我還是想不明白,圣上為何派來刺殺宗肆的人是孫政,刑部尚書也算要職,敬文帝好端端的,如何派親信之子前來?”
心腹之孫,該是找個由頭往上升便是,而非如此冒險,毀了性命。
陸行之道:“四姑娘可猜到,是誰派人刺殺世子?”
寧芙心中不由一愣。
陸行之看著她,什么也未說,寧芙卻沉思起來,隨后明白過來什么,莫非孫府,也是希望孫政死的。
寧芙心情便復雜了幾分。
世家府邸,為了權力,便是對親人也是如此,有利時則團結,為利時則涼薄。
“陸府為何希望孫政死,卻是讓人費解。”寧芙道,“莫非是圣上,需要他死。”
“君要臣死,又有幾人能幸免,幸免之人,為了茍活,亦不得不冒天下之大不韙。”陸行之道,“世子能碰上四姑娘,是他之幸,卻并非所有人都能如此。”
自此后,寧芙未再出過府。
孟澤對她的心思,依舊未放下,時常給她寫信。
寧芙也知他未必沒空,只嘴上說得好聽,可怕她傳染的重疾還未好,信中從不提,半個來看她的字眼。
她也樂得自在。
孟澤倒是也會同她說起些宮中的事,譬如孫政被胡人擄去這事,以及宗肆也許“死了”這事。
他并無半分心焦,半分難過。
只要宣王府在,死一個宗肆,對他亦無半分影響。
而敬文帝的態度,他恐怕心中亦是明白幾分的,是以他也清楚,宣王府沒那么如日中天,對他而言才有利。
寧芙在王府生活了三年,是最想不到,王府中人,竟然也如此薄涼的。
因孟澤提到孫政,是以她給孟澤的回信中,也很自然的提及孫政是誰。
半月后,孟澤的信便又來了。
“孫政是誰,恐怕你得問問四哥,四哥會籠絡人心,如今我與他,可沒四哥同他親近。”
寧芙看著他這話,心中明白了幾分,孫政原先大抵的孟澤的人,之后不知如何,竟與孟澈成了一丘之貉。
也難怪孟澤如此陰陽怪氣了。
她想著,繼續往下看,卻是一頓。
“我三表哥的尸身,如今已運到北地,卻不想華安府的女君,會這般有情義,得知三表哥去世那晚,便孤身騎馬前往北地去了。”
華安府的女君,便是章和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