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父王與大哥宗亭……
宗肆嘴角勾起,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,涼涼的笑意來。
“世子莫要再想那些不痛快的事了,過去了便過去了,眼下世子既好好的,不如往前看,哪些人好,世子心中有數便是。”眼瞧著他身上又要泛出冷意,寧芙趕忙道。
宗肆微微一頓,聲音柔和下來,道:“好,我聽阿芙的。”
寧芙垂眸不語,他這語氣,倒顯得她能做他的主一般。
兩人坐在馬車上,好一會兒都未有言語。
寧芙不知在沉思什么,而男人在耐心地等著她開口。
宗肆如今,顯得格外有耐心。
“北地之事,如今已處置妥當了?”寧芙與他聊起正事。
“阿芙在那時救下我,之后事宜,便都在我掌握之中。”北地得知他死后,必然潰散懈怠,而大哥宗亭亦會忙于跟孟澤勢力、以及敬文帝勢力的內斗。
等他養精蓄銳出現,幾方勢力自然都始料不及,至于反他的,處置了便是,他活著,胡人進犯,孟澤如何能妥善立功,吞下他的政治遺產。
不過孟澤并非一開始便有這個決心,唯驕兵必敗,宗肆也稍稍拋出誘餌,孟澤便以為自己也能斗膽一試,才想著向敬文帝請旨,生出吞下他政治遺產的念頭。
待馬車快要行至寧國公府,宗肆才道:“日后莫要在孟澤面前用美人計,他不配你如此,阿芙若真有所圖謀,這美人計不如使我身上,我去替你辦事。”
寧芙趕人道:“快要到府上了,眼下我已定下親事,正是需要注意名聲之時,世子趕緊走吧。”
宗肆卻還未來得及提她的親事,眼下不由瞇了瞇眼睛,道:“我倒是忘了說,四姑娘與陸行之的親事,倒是定的干脆利落。”
寧芙卻不再耽誤,路過無人的巷子時,拉開簾子,將他趕下了馬車。
宗肆何時受過這般冷遇,不過心中雖無奈,倒也未真的生氣,在北地這半年,他本就日日思念她,如今好不容易見上一面,他如何舍得生她的氣來。
“世子。”屈陽卻是覺得自己不太幸運,撞見了主子被人嫌棄的場景,但主子模樣,看著倒也樂在其中,“慕神醫邀您前去品茶。”
宗肆收回視線,恢復淡然模樣,道:“走。”
片刻后,男子的身影,消失在小巷中。
……
寧芙回到府上時,寧荷便好奇地道:“四姐姐,你手上的珍珠手串可真好看。”
寧芙瞧了一眼,珍珠大小相近,色澤似白玉般瑩潤,卻不知宗肆是何時給她戴上的。
她心中自然也是有些許復雜的,眼下的宗肆,與上一世那般冷漠的模樣,大相徑庭,要說眼下無半分波動,自然是不可能的。
可若說心動,卻也差些意思。
“可是陸公子送與四姐姐的?”寧荷好奇道。
寧芙頓了頓,尚未來得及言語,便聽寧荷道:“陸公子送的,多半是些有意義的玩意,很少會是這類貴重之物,難不成是六殿下?卻也不像,京中不產珍珠,未聽聞六殿下離京,難不成是世子?”
寧荷這卻也不是瞎猜,宗肆近日已動身回京之事,京中已有耳聞。
且世子也曾求娶過四姐姐。
若說出去,旁人只會以為是世子瞧不上四姐姐,誰又能知曉,是四姐姐不愿同世子。
寧芙將手串收了起來。
她與陸行之不論成不成,眼下戴著宗肆的手串,也不合適。
幾日后,許久未見的榮敏,竟也主動來了寧國公府做客。
榮敏已經成了親,身上多了幾分熟婦的韻味,拉著她的手含笑道:“沒想到你的親事,最終還是陸公子。”
榮敏原先也曾對陸行之芳心暗許過,還因此與寧芙不對付,不過如今成了親,便是過眼云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