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非……是受她兄長威脅?
宗凝臉上露出幾分古怪的來,按照三哥的性子,也未必不會如此,三哥骨子里就是個霸道的。
想到三哥,宗凝心中便暖了幾分,如今三哥能安然無恙回來,便是再好不過的事了。
只是到了宗肆那一日,宗凝看見自家三哥時,卻是感受到了一股疏離感。
男人坐于馬上,神色間的淡薄與冷漠,與曾經的宗肆,相去甚遠。
黑色金紋錦袍,腰間佩刻絲腰帶,頭上的羊脂玉金冠,襯得人清貴,也襯得人極有距離感,馬匹步伐有條不紊,顯得他對一切,似乎全然游刃有余。
往日的三哥,并無這般壓迫感,如今除了讓人覺得與他之間恍若有云泥之別外,還像只隨時可以殞命的螻蟻。
宗肆余光瞥了她一眼。
宗凝卻有些難受,這是她三哥,定然是心寒了才會如此。
她忍不住紅了眼睛。
之后從馬車上下來的,是章和。
宗凝卻忍不住瞪大了眼睛,幾乎認不出這是章和妹妹。
如今長高了不少,從原來嬌憨的模樣,出落成了這世間少有的美人,纖纖細腰,教人情不自禁將眼神落到她身上。
“阿和!”華安府的張夫人,忍不住迎上去。
“阿母。”章和一看見章夫人,就忍不住落下眼淚,對母親、對華安府,皆是愧疚不已,“是女兒不對,當初不顧母親勸阻,自己去了北地。”
章夫人緊緊擁著她,道:“回來就好,回來就好。”
又對宗肆感激道,“多謝世子在北地,對阿和的照拂,想來她給世子添了不少亂。”
宗肆淡然道:“章姑娘在北地,一心憂心百姓,得了空便在丹陽施粥,并非需要我照顧。”
章和道:“我迷了路,是世子哥哥將我找回來的,若非世子哥哥找回我,我恐怕……”
她說到此事,依舊是心有余悸。
如若不是世子哥哥找回她,她恐怕會被胡人擄了去……那時她想過咬舌自盡的,只是世子哥哥卻如天神一般,適時出現了。
宗肆在人群中尋了一遍,見寧芙站在角落中,似乎興致不太高,
“不過是舉手之勞。”他不動聲色地保持距離道,怕寧芙難以辨別,便又加了一句,“換做手下之人遇險,我都會如此,章夫人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。”
章和垂眸,眼中有幾分失落。
在北地,除了環境艱難些,可她時常能見到世子哥哥,也沒有其他女君在。
寧芙那邊,冬珠也在感慨道:“姑娘,這華安府的女君,如今真像變了個人,果然女君這個年紀,大得極快。”
寧芙卻是有些懨懨的,她并不討厭章和,只是如今見她,心中卻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排斥。
“回府吧。”寧芙道。
宗肆見她走了,幾不可聞的蹙了下眉。
卻說眼下,宗肆自然是先得進宮面圣。
孟淵今日是迎接他之人,兩人一道,卻并未交談。
孟淵在外,本就是對一切都不在意的性子,眼下宗肆更冷,那迎接的小太監,半句話都不敢言,只躬身走在兩人身前引路。
“父皇近來舊疾纏身,是以無法親自迎接世子。”孟淵這話,乍一聽,倒像是替敬文帝解釋,實則卻在告知他,敬文帝最近的身子,一直不怎么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