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世的宗肆,會有這般態度,陸行之意外,卻也不意外。
他比自己要幸運。
上一世,他認識她,認識得太晚,在被救之前,對她的印象,不過是寧諍那個愛哭的嬌滴滴的妹妹。
若他也能在被救之前,就已對她有好感,那自己上一世,便不會一直疑心疑鬼的活著,誰也不愿相信,從而錯過了一段好姻緣。
寧芙見陸行之一直盯著這珍珠手串,分明是看熟悉之物的模樣,便也未隱瞞:“這是世子之物,如今你我之間還有親事在,是以還是歸還與他為妙。”
陸行之道:“這手串,須在經手后三日內,送到想送之人手上。”
寧芙不語,片刻后道:“陸公子這般了解,想來上一世親眼見到他送這手串了,上一世,他送給誰了?”
陸行之愣了愣。
“是章和妹妹?”寧芙抬頭看他。
陸行之道:“世子并未送她。”
“那是月娘?”
“世子與月娘之間,不過是利益往來關系。”陸行之抿唇道。
“若真有什么,你又如何能一清二楚?他若是要私下與人茍合,自能瞞過你一個幕僚。”寧芙看向他,眼神中帶著審視。
他對宗肆之事,太過了解。
陸行之察覺到,她對他起了疑心。
他這般說上一世之事,甚至是些密事,其實心中何嘗沒有私欲,他總有些許,想她能夠認出他的念頭。
想讓她知曉,他的身份。
只是理性卻告知他,他只能是陸行之。
“這手串,是在回京路上,一個老嫗所串,上一世世子并無心上人,是以未買這手串。”陸行之解釋道。
也難怪他知曉這手串,想來那時他便同宗肆一塊,寧芙稍稍放下心來。
陸行之替宗肆解釋,也許僅是站在客觀角度,只是卻也越顯得,他對自己,僅有感恩之情。
任何男子,都不會替情敵解釋。
因為感恩,是以他對她不同,愿為她付出,也愿意娶她,恐怕連他自己也未徹底分清這他的心。
寧芙心情雖有幾分復雜,卻也很快收拾好了情緒,道:“原來如此。”
陸行之看了她片刻,心知她在想什么,卻未替自己解釋。
人心總是這樣復雜,他希望她對他有幾分喜歡,如今卻更不愿她對自己有好感。
宗凝卻是在一旁深思,如此看來,兩人倒不似那般親密,陸公子似乎還挺冷靜自持,不像是深陷其中的。
就好比自家三哥,當初親事被拒,幾乎算得上茶不思,飯不想的,在外雖無太多變化,獨自在景華居時,不知喝了多少酒。
宗凝心中正替寧芙抱不平,那廂就見寧芙同陸行之告了別,上了馬車便離去了。
在她離去后,陸行之的眼神,卻變得有些深邃,他盯著寧姐姐的方向看了許久,神色間有些悵然若失。
和兄長被拒絕時,倒是有幾分相像。
宗凝不由一愣。
陸公子既與寧姐姐已定下親事,為何要在她面前裝冷靜自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