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再拒絕。
只是他卻在治水一事上,為救孩童,被山石塌陷,砸斷了脊梁。
孟淵出現在他面前時,他尚未完成治水之責。
大口大口的鮮血,從他傷處涌出,奄奄一息之時,他抬頭看著孟淵。
“幫我。”他卑微求他,眼淚自他眼中滑落,帶著不甘心與害怕,害怕再無機會見她。
“那未必是真的。”孟淵嘆了口氣。
“是傳言也試一試。”他已感受到了自己生命的流逝,求道,“我想要她活著……我想看她活。”
孟淵蹲下來,神色復雜,良久后他答應道:“好,我幫你。”
后來不知是否是孟淵幫了他。
他醒來時,已不再是他自己。
而是陸府的陸二郎,陸行之。
他腦中有個聲音告訴他,他占了別人的命格,是活不久的,他不屬于這人世,也不能透露改變未來天下局勢之言。
每一世,天下大勢由當世之人決定,天命不可違,違者會消失于這個人世。
奪人命格者,如何也不屬于當世之人。
是以陸行之這一世所為,不論是去涼州,亦或是北齊,都是宗肆安排,而他在這安排中,順勢做些有利于寧芙與國公府之事,而去達州,那也是敬文帝賜旨。
他只在命理之中,幫她肅清障礙。
他惜命,想多陪伴她幾年。
陸行之原也擔心,寧芙會不會受影響,不過如今看來,她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,是屬于這一世之人。
只是想到她出乎意料的冷靜,對自己重活一世接受得很快,陸行之嘴角便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來。
他的阿芙,是極其聰穎的女君。
……
寧芙看著陸行之的馬車離去,她剛自府中出來。
車夫回頭看了兩回,而他并無動作。
寧芙不由看了一眼宗肆,卻也不知是否是他在背后威脅人家。
只是隨后想起,陸行之面對誰時,都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,又豈會被人威脅之人。
宗肆眉梢一挑,隨后垂眸,一副被質疑的受傷模樣。
他并非是弱勢之人,只是這一招,在寧芙面前,很是好用,她是心軟之人。
寧芙便有些頭疼了,道:“世子可是在等人?”
這意思便是,可以走了。
宗肆不由無奈一笑,真是無情的女人,道:“阿凝讓我轉告四姑娘,有空來王府做客。”
寧芙只是敷衍著,想讓她做客的,可不是阿凝。
不過宗凝的請帖,倒也真送得勤快。
只是那字跡,卻并非是阿凝的字跡,而是某位宗三郎的字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