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一個兩個,都這般不省心,都想將我這個母親給氣死。”寧夫人這回見到寧芙,可是半點好臉色都不給了,“先前見你總說傅姑娘的好話,我看你是早知曉了他們二人之事,聯合起來誆騙我,是也不是?”
寧夫人對一雙兒女,向來是心疼到骨子里的,這回是真的給氣著了。
寧芙道:“傅姐姐對兄長,也是極真誠的,阿母不如試著與她相處看看,再來定奪。即便兄長找一個讓你滿意的女君,日后兄長卻未必幸福。”
“你兄長這般好說話,我也明事理,女君嫁到國公府來,見府上如此和睦,也會踏實安心,我幫襯她打理著后院,她也會真心待你哥哥,你兄長日子如何會不好過?”
寧夫人也是從嫁人這般過來的,哪個女子嫁人,一開始不是為了好好過日子去的,只要真心相待,不怕得不到真心。
這日子好過了,情情愛愛能有那般重要?
寧夫人無論如何,也不會同意這門親事。
寧芙還想說話,寧夫人道:“你要是還幫著你兄長,我便連你一塊收拾了。”
寧芙便不敢再火上澆油了,阿母如今正在氣頭上,自己還是識趣些好。
寧夫人給寧諍苦口婆心地寫了回信,表明了自己的態度,又好言相勸,她并非是不喜歡傅嘉卉,只是這背后的阻礙與利弊,卻是不得不考量的。
寧諍心意已決,不肯松口。
寧夫人便退而求其次,若是傅姑娘愿意當側室,她也能接受,并且她不會偏頗,也會真心對待傅姑娘,對她視如己出,日后也不會讓其他府上女子小瞧了她。
奈何寧諍連這,都不愿意,在心中如實告知寧夫人,他早前便已做好準備了,若是不能娶傅姑娘,他便終生不娶。
卻說這在日后,不娶便也不娶了,可此時在大燕,絕后卻算不得小事,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,何況外人只會覺得是當母親的,未教好兒子,人身處這環境中,便受這環境影響,如何能不在意這事?
寧夫人卻也心寒,這兒子不肯為家中考慮考慮,可是,他終日在關外,上戰場殺敵,不也是為了國公府的名聲與將來么。
兒子向來是孝順的,只在這事上,如此偏執。
她卻還是試探地將這事,告知了夫君與老祖宗。
寧老太太一聽這事,便蹙眉道:“有我在一天,這國公府,便不會接受一位商賈之女,你也不是不知這嚴重性,阿諍若是娶了傅氏女,自他起,國公府的氣數便盡了,為了一個女子,這百年基業便不要了?”
只要娶了商女,日后子嗣官位便不能及四品之上,不能擔任要職,這與毀了國公府何異?
這事卻也不好評定誰對誰錯,在寧諍看來,他并不在意虛名,如今做這些,便也是為了大燕,為了百姓,為了國公府,他幫孟澈,便也是因為孟澈比之孟澤,對百姓要上心些。
他在邊疆廝殺,一來為國,二來便是保國公府之安定,日后不論出何事,敬文帝亦會看在他的功勞上,留父親與大伯一命。
只是在感情上,他不想再壓抑,想追求自己喜歡的,反正繼承國公府的,是大哥寧裕,人活著,總要為自己活一次,且誰知日后律法會不會改?
若是孟澈上位,也并非不會開官商聯合的口子。
而寧夫人與寧老太太為了后輩考慮,也是有道理的,誰愿意基業這般毀了?至于日后之事,何必去賭?
寧真遠則是半分商量的余地也無,他不同意這門親事,若是寧諍非堅持,他就當沒有這個兒子。
這事,鬧得整個國公府都不愉快,彼此也分不出個輸贏,各自心中都痛苦萬分。
就連衛氏,也同情起寧夫人,若是裕兒如此,她恐怕終日得以淚洗面,這事在外邊,人人卻只會怪母親未教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