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間的水晶燈在暮色中折射出冷冽的光,清潔工蜷縮在波斯地毯上的身影被拉得細長。
司夜宴斜倚在雕花檀木椅上,指尖輕叩著茶幾邊緣,那節奏像極了手術室里心電監護儀的滴答聲,每一聲都敲在清潔工的神經末梢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。
她現在覺得渾身酸疼的厲害。
就像是真的吃了毒藥一樣。
難不成,那個藥物不是嚇唬她的?
“知道為什么帶你來這兒嗎?”司夜宴的聲音低沉如舊唱片,尾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壓迫感。
他隨手翻開桌上的皮質文件夾,里面夾著的幾張照片滑落出來。
正是清潔工在拍賣會場外接遞密信的瞬間,長焦鏡頭將她指尖的顫抖都定格得清清楚楚。
清潔工垂著頭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
她能感覺到霍景御的目光像刀一樣刮過她的后頸,那把水果刀正被他用指腹輕輕摩挲,刀刃與掌心的摩擦聲細如蛇信。
“給你三秒鐘。”霍景御突然開口,刀尖猛地扎進茶幾,木屑飛濺到清潔工腳邊。
“三秒后不說,我就從你左手無名指開始切。”
林清歡笑著開口。
“也可以,不過那個藥物會將疼痛感放大無數倍。”
“我剛好想要實驗一下這個藥物的威力。”
“霍少,辛苦了。”
霍景御點點頭。
“那這個人還算是做了點好事。”
清潔工的肩膀微微一抖,卻仍是沉默。
她知道規矩,一旦開口,不僅自己活不成,老家的女兒也會跟著遭殃。慕
家給的承諾很實在,只要她扛住這一劫,女兒就能去國外讀醫科,再也不用在電子廠打螺絲。
司夜宴忽然開口。
“清歡,既然是要做實驗,先說說看你的藥物情況。”
霍景御也跟著說道。
“沒錯沒錯,我距離這個人比較近,等會兒出現什么狀況,我也能判斷一下,及時跟你溝通。”
林清歡聞言輕笑,指尖在藥瓶上敲出兩聲輕響:“這藥叫‘蝕骨’,成分是南美箭毒蛙毒素混合雪上一枝蒿,服用后三十秒內會激活全身痛覺神經,持續十二小時。
最妙的是,不會損傷任何器官,只會讓痛感呈千倍放大,就像有無數只螞蟻從骨頭縫里往外鉆。”
她說話時,清潔工的臉色已經開始發白。
司夜宴注意到她脖頸吞咽的頻率明顯加快。
霍景御已經掏出了折疊式醫用喉鏡,金屬部件碰撞的聲音讓清潔工太陽穴突突直跳。
“我要看看有沒有損傷皮膚。”
清潔工咬緊牙關是,盯著司夜宴西裝袖口露出的百達翡麗腕表,秒針正一格格劃過六點十五分的位置。
司夜宴看她還是不肯說。
神色一冷。
他沒時間耗費精力。
突然抬手,“讓她看看這個。”
林清歡會意地打開平板電腦,屏幕上跳出一段監控錄像。
在某個雨夜里,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城中村巷口,清潔工正將一個信封塞進穿校服的女孩手中,那是清潔工十六歲的女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