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聽聽肯定是留在了冰泉島。
這是毋庸置疑的。
只是她沒想到。
霍景御在有一定戒備的基礎上,還是被慕聽聽給坑了。
而且經歷過冰泉島這場生死一線,她對冰泉島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戒備。
最重要的是。
這次在冰泉島實驗室內發現的東西。
她都很熟悉。
之前因為生死,緊張的很,所以沒心思去想。
如今冷靜下來。
她開始進行復盤。
若是沒記錯。
那些器具……還有很多實驗物的處理方式,跟她的老師劉安正很相似。
司夜宴趕來看霍景御情況的時候,就發現她在發呆。
確定霍景御沒事之后,他問道。
“在想什么?”
林清歡的遐思被打斷。
“沒什么,我就是在想著,我很久沒去師母家了,你能不能,陪著我去看看。”
她本來想要說出自己的疑惑。
但還沒確定老師的好壞之前,她還是想先試探一下。
……
風裹著梧桐絮鉆進紗窗,在劉安正舊宅的木質地板上織出層薄絨。
林清歡站在玄關處,指尖捏著那枚從實驗室帶回的銀色螺絲,螺紋間的銹跡蹭過掌心紋路,像把鑰匙輕輕叩擊著記憶深處的銅鎖。
螺絲夾角0.7度,是老師當年教她組裝精密儀器時反復打磨的細節。
“代碼要像齒輪般嚴絲合縫,卻不能失了人味。”他總戴著圓框眼鏡,指尖敲著工作臺,鏡片后的目光帶著溫和的嚴厲。
司夜宴立在她身側,西裝面料蹭過她風衣下擺,敏銳注意到她指尖微顫的頻率。
他垂眸掃過門上剝落的紅漆,門楣處隱約可見道淺刻的“安”字,應是劉安正親手所刻,筆畫間留著歲月磨出的鈍感,卻比永夜科技實驗室里的金屬冷光多了分煙火氣。
“清歡?”
淺灰毛衣的身影從里屋轉出,江妄握著塊褪色的藍布,指節因用力泛白,袖口露出的舊疤在燈光下淡得像道月光。
此刻他的目光落向她指間的螺絲,鏡片后閃過剎那驚惶,很快被溫和掩住:“師母在客廳,剛喂完阿花。”
客廳藤椅吱呀作響,蔣若梅的竹針在毛線團里穿梭,三花貓蜷在她腳邊,尾巴尖偶爾甩過林清歡的皮鞋。
這位鬢角染霜的婦人抬眼時,鏡片反光遮住了神情,只將織到一半的灰色圍巾往膝頭攏了攏。
“知道你忙,怎么有空來?”
聲音里帶著刻意的冷淡,很明顯是生著氣呢。
林清歡喉頭發緊,忽然想起十七歲那年,蔣若梅在實驗室替她縫補白大褂的場景,指尖穿過布料的觸感帶著母親般的溫軟,此刻卻被冷硬的語氣隔開。
她盯著對方織毛衣的手,指腹因長期接觸毛線結著薄繭,無名指上還戴著劉安正送的銀戒,戒面刻著小小的代碼符號,那是老師說的“最溫柔的循環指令”。
“師母,我……”她剛開口,就被竹針敲椅面的脆響打斷。
蔣若梅忽然抬頭,鏡片后的眼睛泛紅,“他走的時候,連件干凈襯衫都沒帶,你怎么跟我承諾的?”
空氣瞬間凝固。
司夜宴注意到林清歡身體微震,余光掃過江妄攥緊的藍布。
布料邊緣磨出毛邊,分明是劉安正常穿的那件舊外套上的袖口。
江妄忽然轉身,往廚房走去的背影帶著倉促:“我去泡茶。”
林清歡這才緩緩開口。
“我沒忘記,我說過了,一定會將老師找回來。”
“師母,我這次來就是想要找線索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