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夏安指尖觸到書房暗格內側時,那片冰涼的空蕩讓她瞳孔驟縮。
昨晚她親手壓在絲絨盒底的牛皮紙信封不翼而飛,暗格里只留下一道被磨損的絨布痕跡,像一道無聲的傷口。
“哐當——”
紫檀木書桌上的青瓷筆洗被她揮落,碎瓷混著墨汁濺上米白色的地毯,宛如驟然綻放的猙獰花朵。
守在門外的保鏢聞聲沖入,只見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葉家掌權人正死死攥著暗格邊緣,指節因用力而泛白,指縫間甚至滲出細微的血珠。
“誰?”葉夏安的聲音淬著冰,目光如刀刮過書房每一寸角落。
“最后一個進我書房的人是誰?”
管家陳叔佝僂著背快步進來,老花鏡后的眼睛滿是惶恐。
“大小姐,今早您去公司后,只有……只有打掃的張媽進去換過花瓶里的水。”
“張媽?”葉夏安冷笑一聲,轉身時高跟鞋碾過碎瓷,發出刺耳的咔嚓聲,“把她帶到會客室,我親自問。”
會客室的水晶燈在葉夏安身后投下冷硬的陰影,張媽跪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,渾身篩糠似的發抖。
她面前的茶幾上放著一沓嶄新的鈔票,葉夏安用指尖夾起一張,輕輕摩挲著紙面。
“上個月你兒子賭博欠了二十萬,這筆錢,是誰給你的?”
張媽的牙齒碰得咯咯響,視線躲閃著不敢看她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大小姐在說什么……”
“不知道?”葉夏安突然揚手,鈔票如雪花般砸在張媽臉上。
“我葉家待你不薄,每月工錢按時發放,你卻敢偷我的東西!”她猛地揪住張媽的頭發,迫使她抬頭,“暗格里的牛皮紙信封呢?說!”
張媽痛得尖叫,淚水混著鼻涕流下:“我真的不知道,對方只是給我錢,讓我將東西拿出來啊,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。”
“他說拿了東西放在哪里?”葉夏安的指甲幾乎掐進張媽的頭皮。
“紫藤架……外面的石凳下……”張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“他說……說天黑后自己來取……”
葉夏安猛地松手,張媽癱軟在地。
她轉身沖向落地窗,推開玻璃門時冷風灌進真絲襯衫,讓她打了個寒噤。
庭院里的紫藤架在暮色中如墨色蛛網,石凳下空空如也,只有一枚被踩扁的煙頭,煙蒂上還沾著雨水。
是葉凌渡常抽的廉價牌子。
“廢物!”葉夏安一腳踹在石凳上,劇痛從腳踝蔓延到心臟。
她知道那照片意味著什么。
一旦落入司夜宴手中,當年那場被刻意掩埋的“意外”可能會掀起驚濤駭浪。
這件事不能出現任何的紕漏,必須立刻通知司政寧。
但是去了司政寧的房間才知道,今天司政寧居然離開了別墅。
沒告訴伺候她的人去什么地方。
她摸出手機,指尖因顫抖而數次滑過屏幕,撥通了司政寧的電話。
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,對面傳來司政寧一貫沉穩的聲音:“夏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