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知鳶眼神飄向門外,“我事先告知了娘親,之后才是管家出面打探。”
此時,管家擦拭著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步入屋內,賠笑道:“未及時向老太太匯報,實屬小的失職。但此事涉及人命,又與我們侯府息息相關,小的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便繞道去了趟縣衙。所幸我多嘴一問,否則再遲些時候,縣令大人怕是要率人上門了。此風波已經引起了不小的轟動,甚至御史臺的大員們也有所耳聞,若再不妥善處理,恐怕會有不利于侯爺的參本。”
“區區一縣令,竟也敢招惹我們侯府。”
陸老夫人怒拍桌面,憤慨道:“真是反了天了!”
管家抿抿嘴,向陸老夫人使了個眼色,壓低聲音補充道:“那位縣令雖然不起眼,但他可是榮陽郡主的夫君,楚王殿下欽點的女婿。”
陸老夫人恍然大悟,急忙改口:“都是門房處理不當,險些給我們侯府帶來大麻煩。知芮那邊如何了?把她交付給官府,生死由命,這事到此為止。”
自嬤嬤拿著贓物出現那刻起,陸老夫人對知芮的生死已不再掛心。
陸知鳶化險為夷,讓一旁的陸南汐心頭如貓抓般瘙癢。
原以為能借知芮之事讓陸知鳶受挫,不料……
陸知鳶竟如此幸運。
她無意識中加大了捏住宋綰綰手腕的力度,宋綰綰因疼痛眉頭微蹙,瞪了她一眼,陸南汐心中一驚,慌亂中松開了手。
宋綰綰心中暗暗思量,在她的夢境中,知芮非但未受懲罰,反而成了南汐的得力助手。
“知芮之惡,自當依法懲處,交由官府處理最為恰當。但知鳶她……手段確實嚴厲了些。”
陸知鳶半合雙眸,語氣中夾雜著一絲冷冽:“又不是知鳶親自動的手,這‘嚴厲’二字,怎的就能扯上知鳶了?”
實際動手之人是陸君,昔日被稱為小福子,由外院管家引入府內。
究其根源,外院管家是陸老夫人一手安排,此番追責,源頭還得指向陸老太太。
而陸君是外院出事之后調入內院,算起來不過短短幾日。
陸知鳶一提及外院,那兩個心中有愧之人立時沉默不語,氣氛凝重。
在外院的午后陽光下,幾個孩童的嬉笑聲與一陣不和諧的哭聲交織在一起,引得過往仆役紛紛側目。
若是此事傳入謝昭云耳中,家中恐怕又會掀起一場不寧的風波。
陸老太太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,直勾勾地瞪著正得意的宋綰綰,后者只得抿緊嘴唇,眼中閃過一絲不甘,卻不得不收斂起那份囂張氣焰,默默退至一旁。
轉瞬即至的,乃是宮廷中備受矚目的賞菊宴,這是每年一度,群芳競艷的盛會。
陸老太太再度提及讓陸南汐陪同謝昭云進宮之事,這一次,她顯然汲取了先前的教訓,不再談及過繼的話題,而是巧妙提議讓陸南汐以陸知鳶表姐的身份進入宮門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