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月,她告訴他自己懷上了孩子,他先是驚慌失措,而后夜不能寐。
綰綰溫柔地安慰,說不需要名分,孩子也不會公開身份。
她有自己的計劃,能讓郭文祥誤以為孩子是他的血脈。
她蜷縮在他的懷里,滿臉的無辜與委屈。
他心疼不已,決定無論如何也要給她和未出世的孩子一個正當的身份。
郭文祥驟然離世的消息,也是綰綰告訴他的。
那時,他未曾生疑,除了對她的信任,也因為郭家無后,郭文祥按習俗安葬,一切合乎情理。
可萬一,綰綰欺騙了他,萬一真如人所說,她才是那背后的黑手,這段私情一旦曝光,他將如何自處?
陸鳴心緒紛亂,不敢繼續深想。
直到謝昭云連聲喚他,他才恍如初醒。
他避開宋綰綰的目光,對謝昭云低語:“我去看看母親,這里就麻煩云娘了。”
宋綰綰試圖向前,卻被謝昭云輕輕阻攔。
“鳴哥哥不會拋下我的,我對他而言,是最重要的。”
“哦?”
謝昭云挑眉,“在我看來,他最愛的,還是他自己。”
宋綰綰抿緊嘴唇,不服氣道:“那我至少排第二,比你這個夫人重要得多。”
謝昭云輕笑,溫婉而淡漠:“那也無妨,無論是在外人眼中,還是在侯府之內,我是名正言順的陸夫人。天色已晚,都尉府的人還在等待,表妹請速行吧。”
宋綰綰的臉色更加蒼白,卻仍強撐著尊嚴:“謝昭云,你不要太得意,我一定會回來,很快。”
一行人浩浩蕩蕩,隨著抬棺隊伍向都尉府而去。
人群漸散,雨棠不屑地嗤笑道:“這宋綰綰,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,還以為我們會出手相救!”
陸知鳶呵欠連天,漫不經心地回應:“她哪里是指望我們,她巴望著的是侯府的主子。別忘了,她肚子里的孩子,可是我父親的骨血。一旦事情暴露,父親自然會有辦法保全她,即便她并不愿意。”
雨棠焦急追問:“那我們該怎么辦?要不要有所行動?”
陸知鳶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經意的淡漠,輕描淡寫地吩咐道:“給清漪捎個信,請她務必得知,郭家人已抵達,準備在都尉府舉行一場公開的審訊。”
言畢,她輕輕搖晃著手中的折扇,似是對即將到來的風云變幻全然不放在心上。
葉凡聞聲,步伐略顯沉重地踏下臺階,眉宇間凝聚著擔憂,“此事韓家亦難以獨善其身,或多或少會受到波及。”
陸知鳶聞言,修長的手指輕輕扣住葉凡的衣袖,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,“何必如此心急?韓家之事,自有江湖的規矩去解決,你難道想在那塵土飛揚的都尉府公堂之上,和一群凡夫俗子爭論不休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