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鳴則在屋內來回踱步,直至第三圈時,他的目光終于落到了院中駐足的謝昭云身上。
“怎還愣在外頭?母親已經等得有些著急了。”
陸鳴的話語中夾帶著一絲不滿,這讓原本就夜深難眠的謝昭云心里更加不悅,故意在院中多停留了幾秒。
“未知母親與侯爺深夜召見,有何緊急之事?”
謝昭云步入房間,語氣溫和卻帶著分寸:“母親近日頭疼頻發,應當盡早休息才是。若非事態緊急,何須深夜聚議。”
陸鳴的臉色頓時變得凝重:“綰綰的遭遇,你可有所耳聞?”
“略知一二,據說有人親眼見到表妹親手遞交了那致命的毒藥,人證物證俱全,表妹百口莫辯,已被關押進了都尉府的牢獄。”
“綰綰是清白的,她根本就不知道那是毒藥,況且那碗導致郭文祥斃命的人參湯,也并非出自她之手,實則是郭老太太身邊的侍女所為。”
陸鳴焦急地解釋。
謝昭云眉尖微蹙,眼神中閃過一抹冷淡:“如此說來,侯爺已經前去探視過表妹了?這些解釋,都是表妹親口所述嗎?”
“誰說的并不重要,關鍵在于綰綰的無辜。”
陸鳴面如寒鐵,雙拳緊握,“你可知道都尉府的牢獄是何等凄慘?綰綰這樣一個柔弱女子,在那里將會承受何等的折磨與痛苦?”
“殺人償命,自古以來天經地義。”
謝昭云反駁道,“侯爺雖堅稱表妹無罪,卻拿不出任何實質性的證據。即便如侯爺所言,那位侍女的存在,我也未曾聽聞。反之,郭老太太的證詞與現場證據皆直指宋綰綰,叫我如何信服她的無辜?”
說罷,謝昭云轉身離開,內心充斥著難以名狀的酸澀。
縱然對他的失望如寒冰刺骨,但見到他如此竭力維護宋綰綰,心中仍是疼痛難忍。
他是她的夫君,是孩子的父親,卻未曾給予她們母女等同的庇護與陪伴,哪怕是些許陪伴,也顯得那般吝嗇。
她的眼眶泛起了紅暈,手緊緊抓著絲帕,強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。
“即便表妹真的無辜,處理此事也應由侯爺親自前往都尉府解決,而非在三更半夜對著身為正室妻子的我抱怨。”
她說道。
陸老太太這時開了口:“鳴兒告訴我,今天公堂之上指證綰綰的那位女子,是從奴隸市場帶回的,是知鳶的舉動。一個侯府的千金,怎會涉足奴隸市場,并帶回指控綰綰的關鍵人物?綰綰這次的冤屈,你當真毫不知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