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平斟酌著用詞,頗費一番周折才開口:“那是一件浸泡過某種藥水的男性貼身衣物。”
說完,他引領著陸鳴與謝昭云來到了管事的小院。
剛踏入院門,一股濃郁的焚香氣味撲面而來,夾雜著煙霧繚繞,令人心神不由為之一振。
一名身著道袍的道士正在揮舞著桃木劍,口中念誦著驅邪的咒語,穿行于懸掛著一排排白色靈幡之間。
小院的正門口擺放著一只古樸的銅爐,內插佛香,門楣之上貼著兩張泛黃的符咒,門檻下方則垂掛了兩條佛珠鏈,場景既神秘又顯得格格不入。
陸鳴捏著鼻子,略帶不解地問:“這里又是佛香又是桃木劍的,到底是在驅邪還是鎮壓亡魂?”
陸平弓著背,邊走邊答:“這個嘛……民間有言,無論,能捉到老鼠就是好貓。管它方法如何,有效就行。”
說著,他引導著陸鳴往主屋走去,行至門前,陸平停住腳步,禮貌地后退一步,給陸鳴讓出路來。
屋內空間狹小,加之棺木與哀悼的人群,他不便跟隨進入。
陸鳴掩鼻,透過半開的門縫向內窺視,一股刺鼻的尸臭與低沉的哭泣交織在一起,他沒有進去的意思。
念頭未落,謝昭云已立于他跟前,堅定地說道:“我與管事夫人一同進去探望。”
“室內不僅有棺柩,空間狹小,還有婦孺在場,侯爺不宜入內。”
陸平提醒著,話鋒一轉,又對陸平說道:“侯爺初次來到鄉間的莊園,不妨帶侯爺四處轉轉,熟悉一下環境。”
陸鳴本就急于擺脫這壓抑的氛圍,但想起母親的叮嚀,只好故作關切:“我還是在這里陪著夫人吧。”
謝昭云沒有異議,輕巧地跨過門檻,步入屋內。
屋內燭光昏黃搖曳,中央那厚重的靈柩更顯得陰郁沉重,管事身著壽衣,靜靜地躺在其中。
中秋已過,秋風漸起,管事去世已幾日有余,壽衣的領口邊緣微微露出的臉龐與手臂,已開始顯露出腐敗的痕跡,其腐壞的速度與程度,遠超常人的遺體。
可惜她對醫理并不精通,無法從這具逐漸腐敗的遺體中發現什么異常。
若是能與精通醫術的姜大夫一同前來,該有多好……
她暗暗嘆息,眼神流轉間,落到了一旁神色憔悴的管事夫人身上。
這位來自鄭家的女子,在莊里通常被稱為鄭氏或鄭夫人,以此區分于真正的陸家女主人謝昭云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