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老夫人仿佛下定了決心,眼神中透露出堅定:“沒錯,是她先失了禮數,是我們侯府在維護自家的顏面。”
隨后,宋綰綰親自執筆,一筆一劃地擬好了休書,然后遞到了謝昭云面前,要求她簽字并按下手印。
而謝昭云只是輕輕掃了一眼那紙文書,嘴角竟然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。
“這休書,字字句句,倒像是表姐為自己量身定做的。”
她將休書翻轉過來,正面朝著宋綰綰,每一個字都讀得分明。
“不孝順父母?這莫不是指的是表姐你和婆母郭老太太對簿公堂的那一樁事?我可清晰記得,那一場官司最終以你的失敗告終,你甚至在都尉府的大牢里度過了幾日光陰。”
“那只是一個誤會,后來都尉府的裁決書已澄清了我的無辜。”
“我所指的,只是你與婆母對簿公堂之事,并未提及你對夫君所為,表姐何須如此緊張?”
她修長的手指沿著文字段落緩緩下滑,“無子嗣?此言差矣,表姐分明育有一雙可愛的子女,只是讓人疑惑的是,孩子們的父親到底是誰?而我云娘,雖能力有限,但我誕下的孩子確確實實是侯府的嫡系血脈,族譜上記載得清清楚楚。”
這番話如利劍一般直擊宋綰綰的心臟,她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,一時語塞。
“至于第三條與第二條,它們相輔相成,若非表姐你觸犯了第三條,又怎會憑空多了兩個孩子?在郭家看來,這兩個孩子無疑是玷污了郭家的血脈。”
“口舌招搖,背信棄義,這些描述與表姐的行徑何其吻合。”
言罷,她輕松地將那休書折起,隨即一分為二:“但表姐你如今已是寡居,這休書又能交付給誰呢?”
宋綰綰聞言,憤怒至極,轉身向陸老夫人哭訴:“姑娘,你看她,分明是要拉著侯府和謝家一同陷入泥潭。”
謝昭云眉頭緊蹙,表情復雜。
“母親希望我自愿離堂,我并無異議,但必須依我的條件。若是母親堅持要我書寫休書,也并非不可,只不過,那不是由侯爺書寫給我,而是由我書寫給侯爺。”
“你要給鳴兒寫休書?你哪來的膽量說出這種話?”
“母親非得逼我說破嗎?”
謝昭云深邃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,她緩緩說道:“母親心里很清楚表姐與侯爺之間的關系,我不言,是為保全顏面,不僅為了我自己,也為了侯府的聲譽,更是為了您的尊嚴。”
“你……你全都知曉了?”
陸老夫人不安地望向宋綰綰,心中五味雜陳:“那么,就寫一份和離書吧,知鳶和所有嫁妝你都可以帶走,至于族譜上的名字,知鳶原本就未曾被列入其中。”
實際上,族譜上的名字屬于陸南汐,而非陸知鳶。
陸知鳶降生之時,陸南汐已經兩歲有余。
為了給心愛之人及其骨肉一個名分,陸鳴私自將陸南汐的名字登記在家族記錄之中。
陸家的老一輩不明內情,誤以為陸南汐是陸知鳶的乳名。
陸老夫人對此心知肚明,卻因對謝昭云和從小病弱的陸知鳶沒有好感,故而選擇了默許這一做法,維護了表面的平靜。
宋綰綰得知真相,內心頓時如春花綻放,原來自己的女兒早已正式成為陸家的一員,是真正的侯門千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