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不能好聚好散,那么,就讓事情本身去證明一切。
門外,藍淺一直在不安地等待,聽見屋內的爭執聲,幾經掙扎,終于推門而入。
只見謝昭云衣襟微亂,手握發簪直指陸鳴,藍淺立刻明白了狀況。
她不顧身份之別,毫不猶豫地上前幾步,強硬地將陸鳴推出門外。
藍淺內心痛惜小姐受到如此折辱,有些話小姐因身份所限不便直言,而她作為侍女,則無需顧忌太多。
“陸侯爺,我真的不明白,您有何顏面來對小姐說這番話。請問,在京城這天子腳下,哪家顯赫門第沒有正室之女先于側室所生的兒女,更何況那側室之女的年紀還大于正室呢?”
未待陸鳴開口辯駁,藍淺便一連串地質問道:
“侯爺是否想說,陸南汐與您并無血緣關系,全是小姐誤會了您的意思,故意借題發揮?然而,在滴血驗親之前,侯爺自己不也是毫不知情,那么十年間對陸南汐的疼愛關懷,豈不成了虛情假意?”
“侯爺又為何如此篤定,從未有過一絲疑慮?那是因為您與宋夫人之間的關系本就撲朔迷離,甚至讓您自己都誤以為陸南汐是您的親骨肉。”
提起陸南汐的身份,仿佛一根尖銳的刺深深戳進了陸鳴的心窩。
他曾親眼見證了她的降生,是第一個擁抱她的人;他溺愛地撫育她成人,對她抱有深切的期望。
而今,她卻非他的親骨肉,連她的生父是誰,他都茫然未知。
“啪!”
一聲清脆的巴掌聲,落在了藍淺的面頰上。
陸鳴冷冷盯著她:“一個丫頭片子,也敢插手主子的事?”
藍淺面不改色,冷笑著回擊:“侯爺怕是惱羞成怒了吧?小姐說得對,刀不割在自己身上,不知疼痛滋味。侯爺的十年笑柄與小姐的十年糊涂,其實并無二致,區別僅在于,小姐是被蒙騙,而侯爺,卻是實實在在的愚不可及。”
陸鳴心中殺機涌動,四下環顧,欲尋物懲治,卻未果。
此時,他的目光再次聚焦于謝昭云身上,眼神冷硬如鐵:“這就是你教導出來的侍女?不分尊卑,毫無禮數。”
“護主有錯?”
謝昭云望著藍淺腫起的臉頰,眼神變得犀利,“倒是侯爺,無故傷害我的侍女,難道不該給我一個交代?”
身為侯爺,怎能向一個陪嫁的侍女低頭?
陸鳴冷哼一聲,甩袖離去,留下滿室寒意。
謝昭云輕柔地撫摩著藍淺的臉龐,關切問道:“疼嗎?”
藍淺搖了搖頭,反過來詢問謝昭云是否也受了傷。
她見識過無數權貴,卻未曾遇到如陸鳴般,表面光鮮亮麗,實則品行惡劣之人。
即便即將與小姐協議分離,仍妄圖親近,侮辱小姐。
若非顧忌會給小姐和謝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,她早已讓陸鳴嘗到苦頭。
謝昭云決心與陸鳴和離,此刻萬萬不能讓陸鳴抓住任何把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