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知鳶困得迷迷糊糊:“可我還是舍不得讓你這么累。”
上了馬車,陸知鳶自然而然地拍拍身邊的座位。
待陸君坐定后,她便靠在他的肩上。
感覺不夠舒適,索性又趴在他的膝上。
陸君的身體瞬間緊繃,直到聽見小姐均勻的呼吸聲,才稍稍放松,溫柔地把手搭在了車板上。
小姐說他是朋友,但他不想只做她的朋友。
朋友總會有分別的一天,而作為仆人,他可以永遠陪伴在她身邊。
街上的燈籠一盞盞亮起,燭光透過窗簾的縫隙,灑在陸知鳶的小臉上。
她的睡容并不安寧,眉頭時常緊鎖。
陸君悄悄伸手,替她遮擋那些擾人的光線。
陸知鳶皺著眉頭嘟囔道:“陸君,這馬車顛得我屁股疼!”
陸君耳根一熱,連忙拿起旁邊的小墊子。
七號糧店內空無一人,不知店主是否遭遇不幸。
按照假謝二的指引找到密室,卻只見里面空空蕩蕩,僅地上殘留著半截斷裂的繩子。
繩子似乎是被刀割斷的,現場沒有搏斗的痕跡,陸鳴應該是被人救走了。
陸知鳶聞到了空氣中淡淡的香氣,“這是皂莢、側柏、無患子、墨旱蓮、桑葉、姜片、何首烏混合的味道,這是我特地為母親調配的洗頭水。再仔細聞聞,好像還夾雜著點桂花香呢。”
陸辰低頭,在陸知鳶周身輕輕嗅了一下,確實捕捉到了那混合的香氣。
陸知鳶一個轉身,不小心撞到了陸辰的下巴。
陸辰連忙退后兩步,急切地說道:“既然夫人已經出手相救,侯爺此刻應該在府上了!”
“那就不著急了。”
陸知鳶拾起地上那根繩子,細細打量。
越看越覺得不對勁。
這不是一般的活扣,而是一個歪歪扭扭的死結,讓她感到莫名的熟悉。
平陽侯府燈火通明,所有人都聚焦在陸鳴身上。
他被夫人所救,右手腕上那清晰可見的傷痕,不知是否出自那些人之手。
御醫仔細檢查過后,這才安心起身說道:“夫人勿需過于擔憂,這傷口看上去并非是被人咬的,更像是被狗類所傷。外敷草藥,內服湯劑,觀察幾天,要是還有異樣,隨時叫我來。”
送走御醫后,謝昭云對著陸老太太行了一禮:“侯爺應無大礙,若無其他吩咐,昭云先行告退。”
陸老太太面色微慍,厲聲道:“站住!”
謝昭云轉過身,問道:“還有什么事嗎?”
陸老太太沉下臉來,嚴厲訓斥道:“鳴兒尚未醒轉,你是他的妻子,應守在他床前伺候!”
謝昭云微微欠身回答道:“老太太莫非忘了,我已簽下了和離書!至于侯爺,還有宋表妹照顧,老太太該放心才是。說起伺候人,她比我強得多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