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綰綰心中頓時慌亂無比,想不通自己做的這些是如何被一個小廚房幫工知道了底細。
她立刻認定這必定是謝昭云策劃好的陷阱,并迅速調整策略,打算將所有的責任全都推給對方。
“你這個下人,隨口胡言亂語就敢讓老太太去查證,你把老太太置于何地?”
宋綰綰急忙挽住老太太的胳膊,柔聲細語地說:“綰綰的弟弟雖然不爭氣,但那店鋪真不是他賭掉的。”
“不是他賭掉的,店鋪是如何憑空消失的?”
陸老太太一把甩開她的手,面色凝重,“宋綰綰,不要以為老身這般好騙。關于店鋪這件事,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,別以為鳴兒不追究,我就會放過。那四間鋪面可是老侯爺留下的家產。”
“老太太明察秋毫啊!”
宋綰綰一邊說一邊用手帕拭淚,“盡管那些店鋪是由侯爺贈予綰綰的,我卻從無私吞之意。侯爺的深意,在于防備萬一姐姐嫁入后會獨攬家中財物,故而將店鋪托付給綰綰作為家族的備用資源。我的弟弟雖然不盡如人意,辦事倒也算得上謹慎。”
她時刻注意著老太太的臉色變化,裝模作樣地抽泣道:“自打我把店鋪交由弟弟經營以來,營業情況每況愈下。反觀姐姐所管理的店面,則日進斗金。店里上至掌柜、下至小廝都不聽弟弟吩咐,直言他們是陸家人,容不得姓季的來指揮。想來想去,倘若店鋪盈利良好,些許賭博負債又怎會成為困擾?”
稍微穩定了情緒之后,她繼續說道:“整件事情真相如何,大概只有姐姐最為清楚吧。再者說來,姐姐似與該賭坊老板相識甚密,也許正是這一點導致了我的弟弟不慎落入圈套。”
“這個狠毒的女人,果然就是她攪擾得侯府上下永無寧日!”
陸老太太生氣地猛拍桌面,就連盛粥之碗也被震翻了過去,僅剩些零碎菜品。
站在旁邊的仆從不由開口辯護:“夫人出身高貴,并非外聘而來的小輩,豈會覬覦這幾間小店呢?”
盡管怒火中燒,陸老太太也不得不承認仆人們所說的確有道理。
自從謝昭云進門之后,日常開銷全都出自其豐厚陪嫁,并不像貪圖小利之人會如此慷慨大方。
府內的幾處產業雖然位置不錯、生意尚佳,但相較之下遠遠不及謝氏嫁妝的價值。
昭云畢竟見過大場面,并不會將區區幾個店鋪看得多重。
由此可見,這位表姐完全是在借刀殺人!
思索片刻后,老太太轉眼望向一旁略顯焦急等候判決結果的女兒,握住了后者冰涼的手掌。
“對于昭云的心思老身暫未查明,但至少我相信你所做一切皆為保護我們整個家庭著想。之前提到的挪用公款事件也就不再提起了,既然你已經掌控財政事務,自然應該掌握相應的調配權,只要今后賬目清晰透明即可。至于當前面臨的經濟困境,我有信心你能找到應對良策。”
聽到這番話,宋綰綰心中不禁感慨萬千。
她口中雖說著不予追究,實則不過是拖延懲罰時機罷了。
面對空虛的金庫與倉庫,讓自己去找解決方案無異于難為人。
反復思量之后,似乎也只有找麻煩這條路可走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