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謝昭云,你在這兒胡謅些什么!”
陸鳴狠狠瞪了謝昭云一眼,“你既已休書在手,按理說陪嫁該留下的!拿著休書,快些離開吧,別讓我當眾下不了臺。”
“哦?云娘這里有些物件,想請陸家的長輩們仔細看看。”
謝昭云從容地從藍淺手中接過盒子,緩緩打開,一件件證據攤在眾人面前。
“侯爺背著我,將老侯爺從前留下的店鋪給了宋綰綰,這是老掌柜們的簽字。”
她的聲音沉穩有力,讓人心生敬畏。
“這些是宋綰綰弟弟在賭場欠下的債務,其中有些還打著侯府的旗號借的,云娘已經替他還了一部分。”
“這些都是侯爺在北渭時,云娘給您的匯款憑證,每一張都是鐵證如山。”
陸鳴不明所以,心中的羞憤讓他啞口無言,只能看著謝昭云繼續展示手中的證據。
“這兩份是北渭房產的契據,一處寫著宋綰綰的名字,另一處則是宋綰綰和侯爺共有的。旁邊還有鄰居的證明,他們都能證實,侯爺和宋綰綰在北渭以夫妻名義同居,不少人還以為宋綰綰就是侯夫人呢。陸南汐雖非侯爺親生,但也是被列進了族譜的。至于陸允晟,侯爺您敢當眾驗血認親嗎?”
陸鳴心中發虛,私下里他已經驗過,陸允晟確實是他的孩子。
蓋上盒子,謝昭云的眼眶微微泛紅:“各位長輩還記得當初侯爺是如何許諾云娘的嗎?云娘哪里有半點不敬不孝,分明是侯爺負了我,還有老太太助紂為虐,傷透了云娘的心。云娘自愿受休,自愿承擔外界的流言蜚語,可侯爺犯了錯還想霸占云娘的陪嫁,這未免太過分。還請各位族老,為云娘主持公道。”
眾人聽得目瞪口呆,族長眉頭緊鎖,氣氛一時凝重到了極點。
陸老太太聞言,冷冷一笑:“就算你所說皆為實情,鳴兒又有何錯?他貴為侯爺,身處異鄉,身邊有個懂得體貼的人怎么就成了一樁罪過?作為男兒,難道要他如閨中女子般孤獨終老?你難道不怕委屈了他?明事理的人都會為他找個伴。”
“十年間,他有了兩個孩子,其中一個還不是他親生的,這已經足以證明他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了。更何況,他還未曾正式迎娶,你作為正室,若連這點肚量也沒有,如今還在此喋喋不休。”
陸老太太翻了個白眼:“你自己未能生育兒子,還不許別人生子,難不成你想讓侯府斷了香火?綰綰心胸寬廣,愿意讓這兩個孩子認你為母。你無需經歷懷胎十月之苦,就能擁有這么一對聰明的孩子,還有什么可抱怨的?”
陸老太太冷哼一聲:“關于店鋪的事情,鳴兒早就跟我解釋清楚了。是你在婚后推三阻四,不肯接手管理,鳴兒迫不得已才讓綰綰姐弟幫忙照看。店鋪生意之所以不佳,乃是因為那些掌柜倚仗資格老而不服管束,甚至引誘綰綰的弟弟賭博。說到底,根源還是在于你。”
到頭來,錯的反倒成了她!
謝昭云搖頭苦笑,而陸老太太則一臉痛心。
“我不是早跟你提過嗎,讓你和鳴兒好好過日子。如果實在接納不了綰綰,不妨讓她搬去陸家的老宅。族譜上的事我已經與族長商討妥當,待知鳶滿九歲時,就會將她添進族譜,這樣她依舊是侯府正式的女兒。自己仔細想想,自從綰綰跟著鳴兒回到京城后,我有沒有偏幫過她一絲一毫?”
謝昭云緩緩搖頭:“沒有!”
陸老太太辦事歷來滴水不漏。
見狀,陸老太太愈發憤怒起來:“是你堅決要離開,是你逼迫鳴兒寫下休書。現在你同意離開,卻又出言指責,是不是因為舍不得那點財寶?昭云,你真令人心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