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出怡景院,就遇上了去請大夫的嬤嬤。
嬤嬤猶豫著,催了好幾次,才開口:“府醫隨著夫人出去了!”
“謝昭云,那個大夫是我們侯府的!”
陸鳴氣得面色鐵青。
嬤嬤小聲說道:“侯爺,您記錯了,那大夫是謝家請來的,后來知鳶小姐到別院,老太太身體又不太好,才留下的。”
陸鳴回憶起來,臉色愈發難看:“那就去外面請大夫!”
“老奴自然想去,可陛下不讓任何人出府。而且,老奴手里也沒錢。”
嬤嬤搓著手,眼中閃過一抹狡黠:“聽說知鳶小姐懂醫術,要不侯爺帶宋夫人去琉璃院瞧瞧?”
一個八歲的小孩,即便能治些頭痛腦熱的小毛病,也不過是皮毛而已。
但琉璃院確實存有些藥材,即便治不好,或許也能暫時緩解癥狀,爭取到一些時間再去找那位程都尉幫忙。
看了一整天的好戲,陸知鳶心情頗為愉悅,正坐著看賬本。
忽然聽到敲門聲,她眉頭微皺,還沒等她問話,院門就被狠狠踹開。
陸鳴抱著宋綰綰闖了進來,陸君本能地上前,卻被陸知鳶攔下來:“不急,我們瞧瞧他們想做什么。”
陸鳴把宋綰綰安置在床上,像是對著丫鬟般吩咐:“你這個蠢材,還愣著干什么,快給你宋嬸嬸找藥!”
陸君手按在劍柄上,被陸知鳶死死壓住,但她的眼中亦閃過一絲寒意。
陸鳴眼神掃視四周:“再去小廚房弄點吃的來,你奶奶和你宋嬸嬸都餓了。”
目光鎖定在宋綰綰胸口的位置:“宋嬸嬸,這是受傷了嗎?哪里疼,讓知鳶瞧一瞧。”
“瞧什么,先取藥要緊。”
陸鳴輕輕推搡了她一把:“要最好的金創藥,那種能速效止血且不留疤的。”
“一百兩銀子!”
陸知鳶穩穩站定,拍拍衣裙上的塵土。
“一百兩?你要錢?”
陸鳴目光中滿是不可思議:“你知道我是誰嗎?”
“就算是爹,用知鳶的東西也不能白用吧?這些藥都是姜太醫親手調制的,特別是止血白藥,提煉了許多珍貴藥材,市價起碼千兩白銀。念在父女情分上,只收您一百兩,這難道過分了?”
“我是你爹,用你的點藥還要付錢?”
陸鳴怒火中燒:“你不孝順的女兒,等著我教訓你!”
陸知鳶嘴角掛著一絲冷諷,直面相對:“好啊,父親您這邊剛休了娘親,那邊便對親閨女動手,這般深情厚誼,誰看了不說一聲感天動地?為了外室登堂入室,寵妾滅妻就算了,連女兒也不放過。”
宋綰綰原本在床上冷漠地觀望著,聞言連忙爬了起來。
她并不在意陸知鳶的安危,真正牽掛的是侯府和自己的前程。
裝作步伐踉蹌的模樣,從床上奔下,一把拽住陸鳴的衣服,哀求道:“鳴哥,千萬不能這樣!知鳶終究是您的血脈之親,即便說錯了話,也切不可如此啊!一旦被謝家得知此事,恐怕對我平陽侯府不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