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謝傾鳶才發現她太蠢了。
皇上哪能接受女兒的旨意,倏地沉了臉色,“傾鳶!你可知你這話該當何罪?”
天子威嚴,任何人不得褻瀆。
“如何?父皇還要治兒臣罪嗎?可這樣一來,父皇試圖以此要挾母妃,壓制五弟的計謀便會落空了。”
謝傾鳶面色淡漠,言辭犀利直白。
皇上瞪圓雙眼,“你!”
這還是他那最為他著想的女兒嗎?
謝傾鳶攥緊手心,冷聲繼續道:“五弟傷勢早已愈合大半,而且他不上場殺敵也可以在后方排兵布陣,以五弟實力絕對沒問題,只是父皇懼怕是嗎?”
字字句句都扎在皇上心中,他本順下去那口氣倏地又涌上來。
皇上捂著心口喘氣,怒色滿面。
“你,你說朕怕?”
“父皇怕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,五弟自幼天資聰穎,父皇便聽申貴妃的提議把五弟送去戰場磨煉,只為讓他早早戰死,誰知五弟撐下來了,且成為赫赫有名的戰神,父皇怕他權勢滔天威脅父皇的位置,所以把他留在上京城,對嗎?”
謝傾鳶從未用如此惡意揣測父皇,今日卻不得不承認。
這事實太過可笑!
皇室之中,當真沒有親情可言。
皇上本就氣急攻心,這回又噴出一口鮮血,身體乏力地倒回床榻上。
謝傾鳶下意識向前半步,最終又硬生生制止住腳步,把頭偏到一邊。
“傳太醫!”
扔下這三個字后,謝傾鳶果斷走了。
太醫一進來看見這狀況,頭都大了!
皇上怎么又吐血了?
且三公主神色瞧著很是嚇人,完全沒有從前的平易近人,剛才明明還在關心皇上來著。
謝傾鳶走出養心殿后,重重呼出一口氣,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淚水,可她心里還是極其難受。
父皇怎能如此對她!
若是母后知道了,定又要氣病了。
謝傾鳶琢磨著該怎么跟母后說此事時,目光看向前方一抹身影,僵硬地頓住在原地。
謝丞騫怎么還在這里?
謝傾鳶硬著頭皮上前,問道:“五弟在這等我?”
“嗯。”
謝丞騫輕點頭,看著她哭過的痕跡,直言道:“本是想跟你說些事的,沒想到都聽到了。”
謝傾鳶面色更為尷尬。
太巧合了!
她一時之間都不知該說些什么。
謝丞騫則問:“你不想去和親?”
這問題讓謝傾鳶避無可避,沉聲道:“這和親,我要如何去?滄國真有誠意求和嗎?”
兩國仇怨從前朝到現在都沒解決,若是不能徹底熄滅滄國的心思,和親等同于送去一個人質。
謝傾鳶越想越惱火,“父皇真的糊涂!送我去,日后滄國以此要挾,他可以不介意,可我母妃呢?”
這一招當真是絕情啊!
謝丞騫淡聲道:“不想去,那便不去。”</p>